界使王倫,副使藍公佐,這些人負責為宋朝帶回議和所得。
能不能帶回來,帶回來多少,趙構並不那麼計較,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老媽回來就好,大哥的歸來就兩說了。可是,仍然要作準備,他得給他們修宮殿。另外,有更加重要的工作要迅速展開,他身為南宋皇帝,得向部下解釋一下剛剛都發生了什麼。
趙構迅速向岳飛、韓世忠、張俊、吳玠等各戰區司令發去公文,說他已於某月某日得到金國詔書,裡邊沒有一點過分的要求,只是把河南諸路還回來了。這都是首相經辦的,我並沒有參與。之所以能獲得這些好處,都是因為愛卿等忠勇護國。
因此,要嘉獎你們。
上述四大將,外加禁軍統領楊沂中,再加已經退伍的大衙內劉光世,所有的統制、統領、正將、副將各進秩一等。
訊息傳來,各將軍都懂了,這是皇帝給的封口費,想收的收下,不想收的也得收下。同時,自己得把嘴嚴嚴地閉住,這是將軍們的封口費,也是皇帝的遮羞費,再說三道四,小心皇帝臉紅心跳受不了
吳玠沒說,張俊沒說。韓世忠很忙,他真的派人到楚州淮陰縣洪澤鎮(今江蘇清江市西南)堵金國使者去了。可惜,他的部下郝卞向淮東轉運副使胡紡告密,訊息走漏,金使臨時改道,去了張俊的防區,從此安全周到,一路回國。
岳飛說話了。
他說:“切唯今日之事,可危而不可安,可憂而不可賀,可以訓兵飭士,謹備不虞,而不可以行賞論功,取笑夷狄!”
趙構的臉啊岳飛,你能溫柔些嗎?
同一時間,秦檜更加忙碌,他要做的事太多了。議和只是初步成功。之前,他瞞天過海,把整個南宋官場都當猴耍了,誰不恨他?可以說,他舉國皆敵。可那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決定把事情徹底給了結了。趁著皇帝還需要他、支援他,乾脆把整個官場都據為己有。
辦法就是把所有敵人都幹掉。
先是張浚。這人強悍,至少表面強悍,雖然已經倒了,可官場浮沉,誰敢說他不會東山再起?為此,秦檜派人去試探趙構,問他是否還喜歡張浚。
一提張浚,趙構立即火冒三丈,他怒吼道:“寧至覆國,不用此人!”嗯,這樣啊,那就放過張浚吧。想來他是主戰的死硬派,看樣子跟趙構風馬牛不相及了。
下一個是前首相趙鼎,必須將這個人打壓到死!
趙鼎死於宋紹興十七年(公元1147年)。也就是說,在秦檜的打壓下,他一共挺了九年。這九年裡,他被一路發配,從泉州、興化軍、漳州、潮州,一直到了大陸的最南端——海南島吉陽軍。
到天涯海角之後,趙鼎絕望了,他對兒子說,秦檜一定會弄死他的,他不死,就會拖累家人。於是,趙鼎絕食,直至餓死。
他死之後,突然間頌詞如潮。從南宋到現代,從宋朝官方史書到百度搜尋,都極力讚揚他為國為民、大公無私、勇於衛國、與奸邪死磕到底的精神。人們對他的評價之一是“與李綱並稱名相”。真是活見鬼了,想歌頌他,隨便!宋朝以黑為白的事多了,比如王安石的悲劇。
可為啥把李綱給牽扯上呢?
兩者有一毛錢的關係嗎?李綱自始至終極力抗金,一直到死都沒有半點遊移;趙鼎主和,只是不像秦檜那樣啥都答應,有一點點遲疑而已。李綱曾經親歷戰陣,挽救過第一次東京之險,阻止靖康之難的發生;趙鼎做過什麼,他的主要功績之一是第二次上臺之後,把國都從建康遷回臨安,宋史的評價是“此舉意義無比重大”,因為他讓趙構安全了。
再次活見鬼,那時發生了淮西兵變,酈瓊帶人投靠劉豫,什麼事都發生在長江北岸,跟南岸有什麼關係?南宋所面臨的最大危險也只是空虛。而遷都臨安,是戰略上的後退。從那一刻起,南宋朝廷就選擇了以議和為主的執政方針。
趙鼎是個接近投降派的議和派,提勇於衛國什麼的,真是讓人嘔吐。另一件事有助於人們看穿這人的本質,那就是他死前所寫的一句詩:“身騎箕尾歸天上,氣作山河壯本朝。”
箕尾是二十八星宿中的二星,相傳商代武丁帝中興時的名相傅說死後,靈魂騎跨在箕宿、尾宿之間。趙鼎以此自比,覺得自己是宋代的傅說,並且,他一生所為,把南宋搞得很強大。
嘔吐,這就是趙鼎的本質。
這個世界有個很好玩的現象,越像什麼的,其實就越不是什麼。看大款,個個低調;看高官,每人都面帶微笑;看真正的作家學者,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