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就是這樣,他轉身對宋太監吼了一句——你怕死不了嗎?等我出戰,我輸了,你再死不遲!王吉出戰,他有個只此一例,再無分號的戰法。
速度決勝,他衝出去,只發一箭,然後立即扔掉弓弩,殺入戰團之中。這時敵軍主將已經被射死了,他甩掉鎧甲,赤膊上陣,往來衝突,毫不停頓。像一團疾風颳過戰場,看著是冒險,甚至是找死,但他前後數十戰,無不成功。
這時西夏人的戰鬥力,還有軍隊成色就都顯露出來了。一個問題,為什麼這期間,我對西夏人、對李元昊都沒有半點的尊敬之情呢?哪怕一絲一毫的對強大軍隊,哪怕是侵略者,只要夠強大,就應該承認的客觀成分都沒有?
因為他們半點都不強大。這是個事實,党項人在李元昊時期達到了他們軍功最強盛的時代,可與之前、之後的各種族的軍威鼎點威力時相比,他連根毛都不算。
不說匈奴、突厥等超級異族,他們在強盛時可以壓服中原的軍隊,可以以少擊眾,縱橫無敵。也不說漢、唐時期中原戰士的驍勇程度,可以出境野戰,橫掃大漠草原,俘虜異族的酋長回國。只以宋朝各時期的敵對國家相比較一下,就能清楚地算出李元昊是個什麼貨色。
契丹強盛時,同樣的侵入中原,能在五代十國時期,最講究軍隊實力時,得到燕雲十六州,滅亡強極一時的沙陀人;更可以在蕭太后時期大批消滅宋軍的有生力量,逼迫宋朝簽署城下之盟。其間一次次以少擊多,大獲全勝。遼國的軍隊在鼎盛時期,絕對是東亞最強。
往後看,金、蒙古興起時,更加無法形容,他們可以達到“滿萬不可敵”,以及兩個萬人隊,就橫掃歐洲,打到多瑙河、維也納城下。這是怎樣可怖的戰鬥力,就算再厭惡他們的侵略行為,都要承認人家的軍功的確舉世無雙。
可這與李元昊半點都不貼邊。他哪一次開戰,都是以欺詐為先,再以眾凌寡,就算以近10倍的優勢力量下,都沒法贏得乾淨利落。
他算什麼霸主?哪來的驍勇善戰,鐵血豪情?見鬼去吧,再聯絡一下他死前把西夏鬧得烏煙瘴氣,父子相殘,國家立即陷入了母后專權、貴戚干政的劣等局面,他連一個像樣的君主名號都不配!
這時兔毛川之戰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王吉縱橫戰陣,所向無敵,但就算再神勇,他能殺掉幾個、幾百個、幾千個敵軍?
可西夏人主將一死,立即就慌了,這幫党項土匪馬上作鳥獸散,而且撤退時非常的堅決,互相踩踏,搶得你死我活,被宋軍趕向了一塊懸崖,據司馬光的記載,掉下去摔死的接近一萬人!
來搶糧劫道,卻被殺了這麼多,李元昊的可悲嘴臉呼之欲出。乃至於連陝西方面的范仲淹、韓琦、龐籍等人也可以一筆掃倒。李元昊已經轉場打到河東了,西夏就那麼些兵力,同一時刻的陝西方面並沒有承受多大的壓力,陝西四路與河北路又離得那麼近,為什麼就不敢發兵支援?
不說別的,連暫時出兵打通通道,或者像後橋寨、白豹城之類的攻擊都做不到嗎?那樣圍魏救趙,讓李元昊的老巢不保,他也會抽調回些軍力,對麟州、府州的壓力也會減輕很多。
可在歷史上,不僅實際行動沒有,就連個出兵的姿態,或者宣傳都沒有。或許都在大喘氣吧,好容易能清靜一會兒了!
這也就造成了一個事實,在宏觀角度上來說,宋朝靠已有的這些官員,已經不能擺平眼前的困難。需要新人出場,才能創造出新局面。廢物們站遠點兒,給能辦事的人讓開條路。
一位此前名不見經傳的書生站了出來。他的名字無人知曉,但他的業績光耀北宋。
張亢,字公壽,河南臨濮人,進士出身,官職從小到大,一路熬資格。讀他的列傳,開頭前3000字全都是各項奏摺節選,因為本職如此,是一系列的判官、推官、大理寺丞的民政部門。
直到西北戰場打響,他才被派去了當鎮戎軍的通判。從這時開始,他接觸到了軍事,然後奏章突然增多,如雪片一般地飛向了開封,談的都是對戰爭的建議,從戰役的大方向,到統帥、士兵的素質,方方面面,無所不到。於是他就變得很招人煩,一個書生,剛上戰場的人,憑什麼敢這樣信口開河,沒完沒了?
紙上談兵,百無一用。哪兒涼快哪兒歇著去。碰巧這時他的母親去世了,朝廷抓到了大好機會,讓他去守孝服喪。終於清靜了,但戰事吃緊,一大堆的名臣在西北死去活來,這時張亢的好處就顯了出來。至少他是個有工作熱情的人。
於是宋朝下令奪情,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