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自若。之後他牽過一匹新馬,翻身躍上,重新操練。
一片寂寞,全場歡呼。
“我皇威武,我皇從容,我皇萬歲!”
這事兒像長了翅膀一樣飛翔在南宋的天空下,趙昚尚武的形象初步確立起來了,連帶著人們開始關注起北伐。
趁此機會,趙昚第一次以官方名義釋出北伐令,宋朝將在二十年之後重新以戰爭的方式收復失地。訊息傳出,舉國動盪,先是德壽宮地震了,趙構在望仙橋上咆哮如雷,喊趙昚立即過來解釋。“不,你啥也不用說,馬上去宣佈之前是口誤,是昏迷,是喝酒了亂講!”
趙昚沉默不語。
這是他反抗的極限,他不可能和賜予他皇位的“父親”作口舌之爭,進而翻顏相向,橫眉冷對。那都是不可想象的,事實上他只需要緊緊地閉上嘴,沉默到底,就足以說明他的決心。
趙構喊累了,與其說他是在宣洩怒火,倒不如說他是在釋放恐懼。這軟蛋被女真人嚇出了真正的器質性病變,這種病每時每刻都折磨著他,提醒他永遠別忘了誰是主人誰是孫子。
這時他當著金國的“孫子”,卻管不了兒子,更沒膽子重新坐到最前臺去面對問題,折騰了好一會兒後,只能揮揮手讓趙昚滾蛋。
趙昚自由了,從德壽宮出來之後猛然間天高地闊、乾坤明朗,他終於能做自己最想做的事了!他回宮之後,繞過了一切官場阻撓,把三省、樞密院都扔到一邊,直接向江淮前線的張浚下令,北伐開始!
第十五章 最傳奇將軍
訊息傳出,沒等友邦驚詫,沒等軍心振奮,先把士大夫們給惹火了。文官集團怒不可遏,戰爭爆發了?南宋挑起的?
這還把他們放在眼裡嗎?
這夥人在近二十年以來集體進化了,變得很西晉。西晉士大夫清談誤國,導致五胡亂中原,開漢人第一次半境淪喪之先河。這實在是荒誕、渾蛋加三級,按說稍懂歷史的話,誰都不會重蹈覆轍。可中國歷史的特點就是螺旋式上升,發生過的事總會沒完沒了地再次發生,於是士大夫再次悠閒自在,不管世務。
究其原因,西晉清談是因為司馬氏壓制漢魏貴族,不允許其參政、議政,哪怕閒聊時出的錯都可能讓法場先彈琴再砍頭,於是大家都要學,會怎樣說話不著邊際、不著調。南宋也差不多,秦檜當政二十年,但凡有血氣者都會憋氣窩火致死,那麼剩下來的呢?
除了阿諛奉承,就是清談聊天。要不然還能再幹點什麼?
可這只是表面,這種生活無疑是非常舒適的,誰過上了都不想再改變。誰要是敢打擾到他們,這幫人立即就會變臉。
悠閒、清雅、高潔、手不沾錢、口不言利都不見了。他們會集狠毒陰損於一身,能赤膊上陣,能口吐蓮花,能做出一切人類難以想象的醜事。
這在不久的將來都會讓趙昚盡情品嚐,至於眼下,這票人在帝師副,宰相史浩的率領下集體造反,偏偏理由還正大光明。
史浩說:“我輩雖位處宰執,而朝廷出兵竟不得聞,如此留我輩有何用?”大家都辭職吧!說這番話時史浩的底氣還是很足的,趙昚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學生,這好比一頭大象如果從小就被拴在一根小木棍上的話,拴到成年,也會認為自己掙脫不開。於是不管走到哪裡,只要將一根小木棍插到土裡,將大象拴在上面,大象就不會動了。
同理,史浩相信趙昚會再一次不顧一切地挽留他,像上次哪怕損兵失地也不處罰,一定要留住他一樣。可惜這次他錯了。
趙昚能頂住爹的壓力,難道還會在乎一個老師?
史浩成功地把自己給辭退了。他走時孤零零的,並沒有大隊人馬跟著他一起回家種地。這很不符合之前文官集團的如火熱情,好像雷聲大雨點小似的。
可史浩很滿意。
同志們都很成熟啊,知道一時慪氣是幼稚的,保住了職位才能在關鍵時刻做事!這一定會在不久的將來,給他的學生上一堂新課。
回到江淮前線。馬上就要北伐了,看一下張浚的準備。江淮之間的軍力號稱二十萬,這與完顏亮南侵時南宋在京口附近集結的兵力相當,按說是可信的。但是,同人不同命,同事不同時,什麼事都會有變化。上次是趙構下的令,所以是二十萬;這回是趙昚,數字也勾兌了。
正兵八萬,民夫五萬,這就是這一次北伐的全部軍力。
看著很少,但已經是張浚竭盡全力集結的了。為了這些,他招募兩淮地區十八至四十五歲的青壯組成神勁軍,駐防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