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並不關心別人的家事,只是想要轉告一聲罷了。
聽完話,宋微倒是淡然,她明白江起浩想要認回孫子的渴望。
可楚霽軒卻皺了皺眉,本就介懷江家人害了宋微肚子裡的孩子,這江家人卻還好像是陰魂不散一樣時不時的出現,在楚霽軒看來,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罷了。
而江墨遠,雖然默不作聲的跟在江起浩的身後,並且被江起浩看得死死的,可他明顯是在等待時機,伺機而動。
楚霽軒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所以他時時刻刻都在防備著江家人。此刻聽說江家人竟然還問到林瀟這裡,不禁心中暗暗惱火。
人總是這樣,當你萬分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便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十分討厭他,不管他做了些什麼。就譬如此刻楚霽軒對江家人的感覺,一模一樣。
楚霽軒一臉煩悶的等待著宋微的檢查結果的時候,江墨遠帶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一頭黃髮,藍眼睛,操著一口不太熟練的中文對著楚霽軒說道:“你好,我是過激致命筆跡鑑定師圖爾文斯帕克,你可以叫我帕克,很高興見到你。”
費力的說完這句話以後,他十分友好對著楚霽軒伸出手來。
而楚霽軒從頭到尾都沒看一眼那個國際鑑定師,他一雙犀利的眸子緊緊盯住江墨遠,憤怒在眼底以燎原之勢迅速蔓延開來。
這個江墨遠果然是好勇氣,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領著筆跡鑑定師過來?
不過,這也應該是江起浩的意思吧?那個老狐狸到底在想什麼?
“不相信?”看楚霽軒不搭理這個國際鑑定師,江墨遠淡淡的詢問道。
“你好,帕克,很高興你能來,我叫楚霽軒。”楚霽軒卻也僅僅是輕蔑的看了一眼江墨遠,轉身便彬彬有禮的對著帕克說道。
“聽說你父親的遺囑出了問題,需要我幫你看看?”帕克對楚霽軒的感覺不錯,他是一個相當幹練的人,高大的身軀穿著簡單的運動裝,一上來便開門見山的談工作的事情。
外國人的工作效率總是很快,這叫楚霽軒感到輕鬆自然,比起和商業上的某些合作者談生意要輕鬆的多,少了應酬與陽奉陰違,怎能沒效率?
“是,不過您旅途勞頓,還是休息幾日再一起去看吧!”對於這樣的人,楚霽軒也開始客氣起來。
再說帕克還是第一次來到四九城,本就打算藉著工作的機會好好玩玩,現在有人相邀,他連嚮導都不需要找了怎能不開心,只見他笑出了眼角紋爽快的答應著:“正合我意。”
聽著帕克蹩腳的中文,楚霽軒也忍不住想笑。
之後,楚霽軒便吩咐柴君幫助帕克拿行李並將他領到自己的房間。
於是,林瀟的房門前便只剩下了江墨遠與楚霽軒兩人。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楚霽軒靜默的凝望著江墨遠,好半晌才淡然道:“讓你把帕克接來還真是難為你了,一路上明知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卻還只能放任它悄然溜走。”
楚霽軒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的盯住江墨遠,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強壓住心底的怒火。
而此刻,江墨遠也是一肚子的火氣,被楚霽軒如此擠兌,他卻無話可說,並且這一切都是因為楚霽軒的出現,若不是這個男人,老爺子怎麼可能對他如此嚴苛?他至尊的江家繼承人的身份又怎麼可能被撼動?
這個男人!都是因為這個叫楚霽軒的男人!都是他!
心中暗暗想著,江墨遠默不作聲的怒視這楚霽軒,一句話不說,眼中的敵意卻已經能說明一切。
這兩個男人就這樣靜默的對視著——一個是締造江家商業帝國的翹楚,一個是百年望族楚家的新貴,原本二人曾經還在一件事上精誠合作過,可現在,卻儼然成了敵人。
楚霽軒即便理解江墨遠的心情,卻無法理解他做出來的事情。
赫然間,楚霽軒十分乾脆利索的一拳打在江墨遠的臉上,拳頭帶著風,迅捷的就好似一顆流動的流星。
就這一拳,江墨遠便被撂倒在地,殷紅的鮮血從鼻子裡流了下來,眼鏡因為這一拳頭而摔落在地,鏡片碎裂,細紋清晰可見。他頹然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半晌都站不起身子來,狼狽不堪。
筆挺的黑色西裝沾染了塵土,這位高高在上的江家公子,第一次以如此狼狽的狀態出現在別人的面前。
因為沒有了金絲邊眼睛,楚霽軒在他的眼前模糊了起來,他根本看不清楚楚霽軒的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