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只小手舉得高高的,一雙雙眼神清澈而熱切。
是啊,花兒朵朵開,生活多美好!
進錄音棚的第三天,已進入實戰演練。三十個學員每人分配到一個固定角色,挨次進入錄音室,根據螢幕播放的片段進行錄音。每個人只有三次機會,學員選擇自認為最好的一次留下,回頭由三位指導老師給予評分,均分計入個人成績檔案。
大多學員在外頭練習時,口型控制的挺好,可一進入全封閉的錄音室,面對話筒,舌頭便打結了。錄製出來的聲音聽得出聲帶的緊張和乾涸。白泥倒是一點兒不緊張——事先將角色的臺詞全部死記硬背下來,爛熟於心,臨到錄製時完全丟開了劇本,只管盯好角色口型上的開啟閉合。
監控室與錄音室之間有道封閉窗,外面的學員能看到錄音室裡的情況。有些學員覺得白泥這個方法不錯,急忙臨時抱佛腳背誦起劇本來。
白泥今天提早了半小時到錄音棚,為的就是能更早的完成當天的學習任務。指導老師對成績突出的學員總是偏袒些的,早早的放她進錄音室做了測試,並批改了“作業”,均分92,評語優加。
白泥提出家裡有事,想早退,指導老師二話沒說,放行。
趁陳亞洲背對著自己跟人說話,白泥悄悄溜了。
經過廁所,聽見裡面傳來一個女學員的聲音:“她暗戀貝老師很多年了。”
白泥身體一凜,本能的站住,她在議論誰?
“真的假的?一點看不出來,昨天吵得多兇啊!”
哦,不是在議論自己,真是做賊心虛,她倆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暗戀貝超呢。
“吵得兇才說明她特別在意貝老師嘛。貝老師除了對宋老師客氣,對其他年輕女人都好冷漠的。”
“宋老師算是他師傅,當然不同於一般女人。”
“你好了沒有?耽誤久了會被老師罵。”
白泥偷聽至此,趕緊離開。
往公交車站臺的路上,她抬頭仰望夜空,向月亮尋找力量,然後,撥打秦無冕的電話。她希望電話撥不通,可也清楚即便逃掉這幾日,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的。
撥打第五遍時,通了。
“無冕,我想請你幫個忙,借給我一百萬。”她頗費氣力地說完這句話,心急劇跳動。
“說什麼借?送給你好了,如果可以,我想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送你。”
“你都不問我借來幹什麼用?”白泥詫異,這男人就算錢多,也不能這麼不當回事吧,一百萬哪,可不是一百塊。
“泥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就算你想要一千萬,我也照樣給。”
風吹亂了白泥的發,忘了拿手拂開。
“我在外面,沒法辦理簽字手續。這樣吧,我給少拓打個電話,他跟我有業務往來,支錢的事情讓他來辦。放心吧,過幾天我就能回來了。”
“你那裡在下雨?”
“嗯,雨還挺大。我換了個地方,這裡訊號不錯,住處緊挨著一個天然湖,風景美極了,就是沒有美女看,全是矮矮胖胖的土妞兒。悶死了。”
白泥不知如何接話,有些冷場。
“泥泥,吻我一下。我想你了。”他突然降低了聲音,帶著蠱惑的味道。瞬間讓白泥想起他略帶認真的發暗的桃花眼。
“”一股莫名的情緒湧動,喉嚨似被堵住,讓她不停地想吞嚥下去什麼。可什麼也沒有。她對自己說:他在騙你,也許此刻,他身邊就躺著一個美女。
“泥泥”他在那頭呼喚她的名字。
她突然說:“對不起,我要進錄音室了。”掛了他的電話。
臉上有點涼,她摸了一下,溼溼的。
公交車遠遠駛來,明亮的橘色大燈在寧靜的街道上閃爍。不知何時,起霧了。
秦無冕看著正在揉捏自己雙足的年輕女郎,一陣煩躁。“走吧,走吧,”一把錢摔過去。那個女人居然連吻也不願意給自己一個,隔著電話吻而已,會掉肉麼?揉死她!
“秦少,哪個佳人讓你又是摘月亮又是一擲千金,眉頭都不皺一下?”一旁一個保養得體的中年男人揶揄道。
“蔣秘書,我你還不瞭解,逢場作戲罷了。”嘴上說著,腦海裡想著白泥那副淺淺淡淡的神情,足以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心。可他也發現自己只有跟她在一起時,才是單純的,放鬆的,不再是商場上跟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秦無冕,彷彿還是個少年,純淨如初戀的少年。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