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延著這條路而去,左邊的那個是她母親的家,也是她的家。來到破落的院門,那柵欄比以前更壞了,田澀雨只輕輕的一推,院門便開了。
田母正在煮開水,手哆哆嗦嗦的拿了個熱水瓶,提著水壺往瓶裡灌,田澀雨突然之間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眸子,因為,她清楚的看到,田母的腿,居然是瘸的,而再次見到,她沒有化那麼濃的妝,更沒有化妝,甚至,她比以前老了很多很多。
不知怎麼的,她提著水壺的手使不上力,水壺從手中脫落,熱氣騰騰的熱水就勢撒在了她的鞋上和褲腳上“啊!!!“田母一聲嘶啞的尖叫,怕是熱水也濺進了小腿上,她慌張的頓下身去,沒想著手中還拿著熱水瓶,這一下,熱水瓶也同時從手中掉落,在溼的不成樣的地面上,碎的四分五裂。田母看著地上的灑落的熱水和碎裂的熱水瓶,顧不得許多,竟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捂著臉就哭了起來。
田澀雨放下行李廂,著急的走了進去,在田母還沒返過神來的時候 ,把她從冰冷的地面上拉起,按著她坐在一邊的板凳上,略帶埋怨道:“你看你,怎麼就坐地上了呢,地上多冷啊,傷到哪了,我給你擦點藥。家裡還有藥不,還是我現在去買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田母愣了半響,再看清是田澀雨後,那雙渾濁風霜的大眼竟落下顆顆眼淚來,握住田澀雨的手,激動的語不成聲:“小雨,是你回來了嗎,是你嗎?”
田澀雨的眼眸黯然些許,終是不忍甩開她的手,語氣平靜道:“是的,我回來了,”她掀起她的褲腳看了下,小腿上果然是腫起了一塊,她看到她從前完好的腿部,想到剛才她一瘸一拐的情形,關心的話語,不禁脫口而出:“你的腿怎麼了,你的女兒呢,怎麼我沒看到她??”
田母說到這已經是泣不成聲,喉嚨裡,竟是哽咽,“小雨,難得你還能關心我,我從前那樣的對你。”她此刻的目光裡,沒有算計,有的只是真誠,田澀雨的喉頭一緊,有些發哽,不是沒有怨過,只是當她看到這樣的她時,怎麼都恨不起來。
田母說到這已經是泣不成聲,喉嚨裡,竟是哽咽,“小雨,難得你還能關心我,我從前那樣的對你。”她此刻的目光裡,沒有算計,有的只是真誠,田澀雨的喉頭一緊,有些發哽,不是沒有怨過,只是當她看到這樣的她時,
田母垂著淚絮絮叨叨:“我的腿,是被校校她爸活生生的給打斷的,他一直都去賭博,我勸不了,賭輸了他就打我,沒錢了也打我,我不給他錢,最後,他一氣之下,我的腿,被他給打殘了;還有校校,在外面包了好幾個小白臉,用我給的錢,還不時的帶著男人來家裡,沒錢了就伸手問我要,現在,估計不知道哪去鬼混了。”田母的表情有些自嘲,繼續說道,眼中有著對生命的釋然,“我也怕是命不久了,我患了肺癌,已經是晚期了。”
田澀雨震驚的手都在發抖,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可能有事呢??”
田母的目光中含著慈祥,滿是粗繭的大掌摸著田澀雨滑嫩的臉,“小雨,媽媽這一輩子,對不起你,一直在做對不起你的事,從來沒讓你感受過母愛,你該怨我的?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才是媽媽的女兒。”田母突然間,“撲通”一聲,在田澀雨的面前跪了下來,田澀雨的腦袋轟的一聲,急忙的拉起她,責怨道:“你在幹什麼,快點給我起來。”
田母溫柔的如同母親,淚笑著抓緊了田澀雨的手,“小雨,若是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媽,若是你還願意原諒我,我就起來。”
田澀雨的心裡,千百中滋味閃過,就像是打翻了各種味道,全混在了一起,怎麼,都不是滋味。若是從前還恨的話,這一刻,她是真的都不恨了。對一個將死之人,計較那麼多,更何況,這是她的母親。她伸手攙扶起她,眼裡淚光閃閃,“我早就不恨你了,”她嘆息著,看著她期盼的眼神,她才猶豫著張口喚道:“ 媽。”
田母飽經風霜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個笑容,那麼的慈祥,那原來,該是媽媽的笑顏啊,終於被她等到了嗎?田澀雨狼狽的抹去眼淚,哽著聲背過身就朝門外走去,“我去幫你買藥,很快就回來了。”
田母看著她的身影跑開,眼裡,臉上,均是一片的笑意。是上蒼可憐她這個罪惡滔天的人了嗎。讓她在有生之年,可以再次看到自己的女兒,得到她的原諒,就是此刻馬上死去,她也再無遺憾了。
田澀雨跑出院門,終於忍不住,在牆邊蹲了下來,輕輕的抽泣聲一絲絲的逸出。她恨了那麼多年,怨了那麼多年,可是她得到自己母親的一個溫柔的眼神,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