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下來,另一隻胳膊又是“喀嚓!”一聲,他只覺得兩肩之間空蕩蕩的,已經沒有了感覺。
但是,事情還沒有完,“啪嗒”又是一聲,他只知道自己摔在地上,一條腿也沒了感覺,然後又是“啪嗒”一聲。
失去知覺前,朱顏牢牢記住的是對方那一張沉溺在殺戮快感中的臉蛋,那如神一般肆意縱情地獰笑。
而這一切,不過快如眨睫毛的短暫,狂人已將這名危險的對手四肢相繼掰斷。
“住手!”
就在狂人要扭斷朱顏脖子的時候,天忌趕到了。
“你把他交給我,我會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天忌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沉聲道,他的手插在外套裡,摸著槍,眼前的狂人他不得不防著點。
“他剛才差點殺了我,”狂人沒有抬頭看他,只是挑釁地說道。
“我知道,我都看見了,”天忌點頭,“他需要為他所做的一切承擔後果。”
“我現在就要他承擔自己行為的後果。”狂人依舊搖頭拒絕。
“如果你想跟孝琪繼續正常地相處下去,那你就應該把他交給我,犯罪的人自然有我們來懲處。我不想我們成為敵人,但是如果你選擇此刻殺掉他,那你也成為了殺人犯,我們的立場就是敵對的了,如果你逃,你也將永無寧靜,我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而你更不可能再次獲得融入這個社會的機會,更不可能與孝琪生活在一起!永遠不可能!”天忌緊緊握住手裡的槍,手心已經出汗,他竟不能看出對面狂人的任何舉動的端倪,也無法揣測其心態與思想,難道這傢伙果真不是肉體人身?
丟掉已經昏迷癱軟的朱顏,狂人做出了選擇,他轉過臉,面上狂態盡去。
“我不是怕你,”他說。
“我知道,”天忌也暗自長出了口氣,外套兜裡的手也終於鬆開了槍。
本來轉身離去的狂人,卻突然停住,微微轉頭,“我甚至有點討厭你,”他說。
“我也知道,”天忌笑了,因為他看見對方睫毛下也有笑意,雖然那是冷酷傲慢地一笑,但畢竟是笑。
怒送楚狂人消失在黑暗中身影,那落寞而黯然的身影,他不由長長地喟嘆了一聲,這個傢伙跟孝琪真的能幸福嗎?
“不過他還真是命大,居然能從朱顏的手下死而復活?看來對他的調查還要再深入詳細才行。”
“該我們了,”天忌蹲到失去知覺的朱顏旁邊。
“SORRY!”他竟然表情奇怪地朝昏迷的朱顏說了聲抱歉。
“我想我應該對你說聲對不起,其實我早知道兇手是你,甚至在你做第一起命案之前,我就知道了。”對著已經昏迷的朱顏,天忌竟然說出令人難以置信的話。
“可是我卻不能說出來,也不能阻止你,一切都是我的自私。你知道這世上什麼人最孤獨嗎?能讀出人心的人最孤獨!身為進化的一份子已經使我們遠離正常人的世界,倘若讀懂人心的能力再被知曉,我想非但人類,恐怕連你們都不會再認可我了,那這個世上就真的再沒有人願意接受我。為了自我保護,我不能不選擇沉默,即使,我知道你的一切想法,一切行蹤!”天忌蹲在昏迷的朱顏身邊竟終於一吐心中的秘密,而這秘密竟是如此一個既驚人又悲哀的秘密。一個能讀出他人心思的人,一個註定孤獨的人,一個永遠無法像普通人那樣與夥伴自然相處的人,他的天賦竟成了他的包袱,這是一個不能對他人述說的秘密,甚至是自己的同類,他比他們更孤獨!
“所以我只能看著你一步一步地從預謀到殺人,而我一切都知道,卻要裝著不知,最後眼睜睜地看著你走上了這條不歸路。為了彌補我的過失,為了阻止更多人的犧牲,我必須阻止你,可是一切又必須做的合理合情,所以才故意設了這麼一個局中局。希望你能原諒,我把你送回去,相信組裡上會有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對你而言我想也應該是一個最好的結局。”邊說邊檢查朱顏傷勢的天忌,其身影在暗處晃動,看上去很累,彷彿整個黑暗都縮影到他的身上,竟有點惡魔之惑。
“人類,生物界,萬物的進化從來都不是溫情脈脈的。這些年來,我也曾問過自己,問過上天,為什麼上天對我如此眷顧又如此殘忍?為什麼讓我獨一無二,又讓我如此孤獨?我是唯一的嗎?我存在的目的是什麼?或者我只是上天你玩弄造物的一次失敗品?”天忌的低語獨白,在暗夜裡聽來,讓人毛骨悚然。
“你選擇了自己去尋找答案,用死亡,用殺戮。這樣的想法,我承認我也有過,有時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