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留在別人的記憶中,成為別人口中相傳的“傳說”——比起因為內部問題暴露而崩潰,這是最好的結果不是麼?
由她所選擇的那個人,覆滅掉這個家族,因果迴圈,是最適合的結果。
揹負著“最後一人”的身份而死去的自己,不知道又會在別人的口中,成為什麼樣子的存在呢?
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呢
自己身上所揹負著的責任枷鎖終於可以解除了
熟門熟路地進入了書房的暗閣,然後走上了通向密封頂樓的那個自己非常熟悉的房間。
所有的事情,都要在現在做個了斷麼?
終於,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握入手中的匕首,裹著淡藍色彩色蠶絲的握柄透著微微的涼意,在通道頂部放住的日光燈的光線下,經過特殊處理的匕首呈現出一種特殊的黯淡色彩。只有在靠近握柄的刃身上,有著一點淡淡的銀色反光——構成了模糊的字跡。
在閉合的房門前站定,一身黑衣的男子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在深吸了一口氣後抬起了手,在門口的密碼鎖上輸入了一連串的數字,然後將手按在了指紋識別板上。
合金門,悄然地打了開來。黑衣男子如貓一樣輕巧,舉手抬足間沒發出任何響動地進入了房間中。
在掀開了房間中那張床周圍的藍色帷幕後,男子的舉動有了片刻的停止。
鋪著玄黑色床單的床上,一個女子正躺在其上,安靜地合著雙目。
鋪散在床單上的長髮,已經由記憶中最初的純金轉成了此刻似水銀一樣的銀白,白皙到可以用蒼白地毫無血色來形容的肌膚在床單的映襯下,呈現出了一種類似透明玉質一樣的感覺,透著淡淡的慘青色。密密麻麻的管線自牆上拖出,然後纏繞在了女子消瘦的身體上,半透明的呼吸器罩住了她的鼻部。床頭的醫療警示燈規律的一閃一閃著,記錄著女子那彷彿隨時會消失在空氣中身體裡的生命跡象。
畫面似乎就此定格。
單手撩起帷幕的年輕男子,沉睡的纖細女子如果忽略掉那微微顫抖的手,與女子那在被單下微微起伏的胸膛,真地會讓人覺得,眼前的就是一副完全靜止的畫面。
注視著沉睡中的女子良久後,男子壓抑住了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右手的匕首貼上了女子裸露出的纖細頸項。
女子依舊保持著細碎而帶著些許急促的呼吸,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危機一樣。
只要斜下里再用一些勁,那幾乎已經透出面板的頸動脈就可以被割斷。一條生命也會因此而消失。
這樣,對彼此都好。
這點他很清楚。
但是持著匕首的手卻在微微顫抖著,彷彿有自己的意志一樣拒絕執行著自大腦傳達出的命令。
'Ne,暮曦,你如果能在2個月裡回來,或許還能趕上送我離開呢。'
離開前,她用一種半開玩笑的口吻所說過的話,很突兀地迴響在他腦海中。
她一向很擅長利用手上的資料分析推測將要發生的事情,但是就是因為她的語氣太輕鬆,所以他那個時候並沒有當成一回事。
現在看起來,她的預測真的很準確。
就算自己不去管她,按照她現在的樣子來看,也是會隨時死亡
這樣說服著自己的男子,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嘆息聲收回了匕首,轉身離開。
當走到門口的時候,男子似乎有所感應一般,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床上。
然後,就這樣愣愣地望進了一雙清淺到透明,彷彿折射著晴空的淡薄冰片一樣的銀藍色雙眸中,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呼吸。
“為什麼?”
床上的女子勉強支撐著半坐起了身,平靜地詢問著。
雖然因為帶著呼吸器而導致說話聲中有著一點點的鼻音,但是那低柔如夜風一樣的聲音中卻是如同其主人一樣——清冷中透著淡淡的溫柔。
“你是指什麼?”
男子同樣平靜地開口,黝黑色的眸子看著眼前似乎連說話都很吃力的女子,帶著複雜的神色。
女子輕輕揚起了自己的唇角,溫和淺笑:“都指。殺我的理由,不殺的理由或者,還該加上聯合外人覆滅夢家族的理由。”
“你都知道不是麼?淺雪小姐。”
男子微微上揚的聲音中,帶上了強烈的嘲諷,“你不是夢家的‘智囊之腦’麼?不是最擅長由所掌握的資料分析推測即將發生的事情麼?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什麼你沒辦法推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