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姐留下——”
兩個丫頭同聲道,果真這麼輕易就妥協了,我暗暗有些得意。
可是,一定要有一個人負責將我已經寫了好幾份信件什麼的交給阿雲派來的官吏啊,不然他知道了還不用腦電波折磨死我。
我看著兩個丫頭都極毅然的神色,一下有些為難,路上肯定少不了各種陰謀陽謀的,自然跟個謹慎的人會好些,可是月奴的功夫遠高出雪奴,萬一大敵當前,我們脫險的機率也會高些,何況讓月奴處理這些政務,我真怕露餡。
“那要不月奴跟我去吧,畢竟那些案牘她也不拿手,別到時候給批的亂七八糟的。”我見月奴遂了意,雪奴一副老大的不樂意,不由好言哄道。
雪奴雖然聽了是好受了些,卻仍免不了對妹妹好一番叮囑,為我收拾了好些東西,還讓月奴看著我,這不讓吃,那不讓嘗的。我暗暗慶幸突然變成雞婆爆發體的雪奴不用跟著我。
就是金印的去留我無法決斷,按理說我會想交給花蝴蝶或者我徒弟,畢竟偏聽則暗,我不想讓雪奴一個人決定所有政務。
可是花蝴蝶目前有不能暴露的身份,而我徒弟我已經好久沒見著了,我問過看門的家丁,似乎並沒有見到他出去過,而韓福也不知曉他的去向。
眼下我也沒時間管我徒弟的事,只是匆匆跟陸奶奶提過這件事。
為了彌補雪奴的心理落差,我將收拾東西的任務交給了她。
雪奴不愧是個盡心盡力的姑娘啊,甚至誇張到想忽悠岑岑跟我一併上路,我真是暈死,我一個不會武功的都夠麻煩了,再帶上岑岑我們就不用去江南了,直接上黃泉路得了。好在賀蘭凌給她攔了下來。
臨行前一日的傍晚,我將雪奴收了有一車的東西紛紛開啟,小到什麼蜜餞啊,糕點啊,小扇子啊,大到陽傘雨傘,絲絨薄毯,衣服首飾,貌似還有一個箱子裡露出的腳是鍋碗瓢盆,不要告訴我還有油鹽醬醋
我一臉黑線,不想讓我去也不用這麼玩我吧,這一馬車的東西我是搬家啊。
雪奴卻理直氣壯,“主子,江南路途遙遠,奴婢將能帶的都給您帶全了,回頭在路上也能起鍋造飯。”說罷,還眼圈一紅,主子此去風餐露宿的,奴婢真是不捨得。
我瘋掉,敢情雪奴是除了京都和瑞州,就沒去過別的地方吧。江南那麼富庶,我什麼買不到,她非要跟鄉下人進城似的,搞個樣樣俱全,大張旗鼓地讓全世界都知道我要去江南。
“來人,將這些都給我搬下來。”我側頭吩咐家丁將東西全都卸了。
帶了雪奴、月奴回到屋裡,雪奴悶著腦袋,顯然有些失落。我不禁又有些心軟,“好雪奴,別這樣啦,下次我們去江南玩東西就由你一個人收好不好?”
雪奴調節了一下心緒,突然抱住我的胳膊,將頭埋在了我的肩上,滾燙的淚滑進我的脖子裡,“主子,奴婢捨不得您去,不如奴婢代您去好不好?”
素來穩重從容的雪奴何時這樣失態過。我輕撫著她的背,“好孩子,你主子不過是去趟江南,又不是去死,好孩子,不哭不哭。”
懷裡哭得發抖的雪奴此時讓我覺得眼窩一熱,她因為我而如此脆弱,霎時我理解到了失常的行李不正是她不安的表現。“別哭啦,你看月奴都在邊上笑話你呢。”
我雖然這麼說著,卻見了月奴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我扶起雪奴,不禁被她們倆弄得有些好笑,“你們兩個傻丫頭這都是怎麼了,你們江南去江南是為了求那置之死地而後的活路,是為了我們大家最後的功成,都這麼悲觀做什麼。”
好一番安撫,終於將兩個丫頭哄得安了些心,我卻明白此去必定兇險,一定要打起十二分小心。
於是,一個去東廚做飯了,一個去帳房點算明日要給我帶上的銀子。
正在我思量明日的上路大計,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到了。
“王妃好興致啊,這就打算去踏青?”溫如鈺向來溫柔動聽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門也不敲就這麼直率地走了進來。
春天叫踏青,秋天叫秋遊,你一個夏末,叫哪門子的踏青。
雖然話是這麼說,我卻仍是好脾氣地一笑,“溫公子所言甚是,趁王爺不在,小女子打算出去走走。”
近來溫如鈺似乎察覺到了我有意想架空他,將他邊緣化到最無害的距離,然後半是防範,半是保護地拘囿起來。
所以他吃準了我不會傷害他,竟一改昔日的優雅飄逸,變得囂張尖刻到不可理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