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2 / 4)

小說:侯門新婦 作者:無組織

若嬋定定地看著我,嘴唇緊咬,雙眸裡卻漸漸浮起水光。忽然,她側過頭去,舉袖按住眼睛。

她的動作很熟稔,再抬頭時,除了內眶有些泛紅,粉妝一點也沒花。

“你變了,過去我若說出這樣的話,你會比我先哭。”她說,“你也從不反駁我。”

我咬唇不語。

“你也變了,”過了會,我說,“你過去從不對我說這樣的話。”

若嬋看著我,片刻,無言地伸手撫撫我的頭頂。

“夫人”這時,水岸花蔭那邊傳來呼喚聲,似乎是阿元在找我。

若嬋往那邊看看,道:“我該走了,可不能讓她們看到你同我說話。”

我張了張口,卻又收住。

她說得沒錯。不管我心裡怎麼想,世事變化,在我們之間塹出一道鴻溝,即便我們曾經情同姊妹。

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若嬋嘆口氣,指尖輕輕握了握我的手,低聲道,“你肯認我就夠了。”

那雙目中流光微動,若嬋重新將紈扇遮面,低頭款款地朝橋地另一頭走去,消失在晚風輕搖的花影之間。

“夫人!”沒多久,阿元出現在長橋的一頭,看到我,臉上的焦急之色頓時開解。 “可找到你了,”她匆匆走過來道,“夫人,大公子來了呢,就在前庭。”

我愣了愣。

魏郯來做什麼?我記得早晨時他說今日有事的時候,那個昂首挺胸的架勢,就像要鞠躬盡瘁忙到深夜似的,怎得空來了這裡?

我應了聲,跟她朝園外走去。

“夫人,”阿元走兩步,回頭望了望,小聲道,“我好像看到若嬋女君了,她”

“噓。”我搖搖頭。

阿元會意,噤聲不語。

庭前,魏郯果然在這裡。

他正同盧公說著話,身上還穿著早晨出去時的長襦,腰間的革帶下繫著長劍。燈火璀璨,他屹立在衣冠如雲的賓客中間,竟十分醒目。

我還看到魏朗與魏慈站在他身後,二人皆赤幘武弁,風塵僕僕。

賓客們已經陸續散席,紛沓地從宴飲的堂上出來。見到魏郯在此,不少人免不得上前見禮,將前庭堵得熱鬧。

魏慈看到了我,眉頭一揚,捅了捅魏郯。

魏郯轉頭,下一瞬就將目光落到了我這裡。說來詭異,隔著那麼多人,他就像腦殼上也長了眼睛,甚至不用看魏慈指向就已經知道我在什麼地方。

他身旁圍著好些人,我正猶豫這時該不該過去,身後忽然傳來王氏的聲音。

“傅夫人。”她帶著幾名侍婢快步走來,笑道:“聽說夫人去了後園,我正要去尋。”

這動靜挺大,許多人都看了過來。

我只得隨王氏一道上前。

盧公喝酒喝得滿面紅光,拱手的時候步態顫顫:“寒舍粗鄙,怠慢夫人。”

“盧公盛情,何出此言。”我莞爾道,說罷,看向魏郯。

他也看著我,表情跟那日在魏府的賓客面前一樣溫和。

“可回府了麼?”他低聲問。

我微笑頷首,垂眸不語。

四周的目光彙集而來,我知道許多人正看著我們,其中不少人都是從長安來計程車人和臣子。

魏郯當然更知道。

“盧公大壽,家中尊長本當登門,無奈事務纏身,還望盧公體諒。”他不著痕跡地挨著我身旁,對盧公道。

盧公忙道:“大公子何出此言,丞相為國操勞,誰人不曉。大公子與傅夫人來到,我府中蓬蓽生輝。”說罷,他命家人去準備筵席,要請魏郯用膳飲酒。

魏郯推辭道:“盧公不必勞煩,時已入夜,某來接夫人還家,稍後還須往別處,不便停留。”說著,他自然地將一隻手伸過來,虛扶在我的腰上。

動作雖小,落在周圍人眼裡卻無疑飽含親暱。

盧公唯唯,笑著讚道:“久聞大公子與夫人情義甚篤,果不虛言。”

魏郯莞爾,道:“內人乃新婦,禮節生疏。還謝府上費心招待。”

盧公和朱氏忙不迭地堆滿笑容,又是一番客套。

我一直沒有開口,只熟稔地微微低頭,配合地展現溫婉。

夜風混著初夏暖洋洋的餘溫,撩動著車窗的紗羅。

盧府前高懸的燈籠漸漸遠去,府中的管樂喧鬧和歡笑聲仍然陣陣傳來。

車旁,魏朗和魏慈騎馬,魏慈不知說了一句什麼,二人笑了起來,衝著前面的魏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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