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舅氏與夫君忙碌,並不太管家中之事。”
“哦?”若嬋微笑,“倒是自在。”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道,“今日天氣正好,若嬋常來此地麼?”
“不常來。”若嬋品著茶,道,“我那伎館應酬甚多,每月空閒的日子也不過三兩天。今日陽光正好,我出來走走,明日賈公那邊又要去”
“賈公?”公羊劌突然插話道,“你要親自去?”
若嬋看看他,淡淡一笑,“當然要親自去。我打聽過,賈公宴上的那些賓客,九卿就有三位。”
“你說過以後不再親自赴宴!”公羊劌的臉色沉下來,急道,“那老匹夫以好色聞名,你怎能去?”
“男人誰不好色?”若嬋不以為然,“如今雍州伎館少麼?賈公這樣的大戶,我不跟緊就有別人搶著去。”
“一個暴發鹽販也算得大戶?若嬋,你即便”
“即便再不自重也該挑人,”若嬋冷笑,“比如你父親,是麼?”
公羊劌的臉猛然變得鐵青,盯著她。
若嬋卻撇過頭去,不慌不忙地為銅釜添水。
“我真多餘!”公羊劌咬牙低低道,一腳踢翻小榻,轉身走開。
我望著他氣沖沖離去的身影,有些尷尬,不由地覷向若嬋。
若嬋也望著那邊,臉色有些發白,複雜的目光裡似有些懊悔。過了會,她看看我,不太自然地彎彎唇角。
“他就是這樣,”若嬋道,“固執,說不得兩句就鬧脾氣。”
我點點頭。
釜中的茶湯又開了,若嬋聽到聲音反應過來,將茶湯舀起。她將我的茶盞添滿,手勢穩當,卻明顯有些漫不經心。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四周安靜,鳥雀在樹叢中撲騰著嘰喳的聲音。
“想問什麼便問吧。”過了會,若嬋似乎終於受不了我頻頻窺視的眼神,放下勺子。
我瞅著她:“你與公羊公子是怎麼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麼回事。”若嬋淡淡道。
因為我和次兄的關係,若嬋和公羊劌一直是認識的,不過到底男女有別,據我所知,他們過去並沒有太多交往。
若嬋和公羊劌再遇見是在兩年前。彼時,魏傕剛剛挾天子定都,若嬋的伎館也剛剛開張。在一次宴樂上,若嬋帶著伎樂去助興,作為賓客的公羊劌一下就認出了她。這以後,公羊劌頻頻光顧伎館,不聽曲也不要別的女子陪,只要見若嬋。
見慣了人情涼薄,若嬋起初拿他當恩客對待,可半年之後,公羊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