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無論公羊劌如何樂在其中,這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危險而不可測。但公羊劌從來驕傲,他不願被官僚人事束縛,又想憑著自己的能力掙得生活,這條路也許最適合他。
這件事,他如果真的沒有告訴若嬋,倒是做對了呢。
回到宅中,吳夫人在房中小憩,我不打擾,與她的侍婢說了幾句話,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阿元從外面進來,抱怨天氣變得真冷。我聽到這話,想起一件事。魏郯常常與軍士操練,昨日,我發現他的冬衣被磨出了口子。新的冬衣還沒制好,只能還穿著舊的將就,我聽說他還有幾件舊衣收拾在側室的衣箱裡面,就想去翻出來。
這件事我沒有交代僕人去做,因為那間側室裡面,還埋著魏郯先前許給我的金十斤。
回來之後,我和魏郯誰也沒有提過它,彷彿這是個從來沒有過的東西。但是我心裡清楚地記得魏郯說過的話,一個字也不會漏下。
他沒說過我要是不走就收回,那麼這些金子理所當然還是歸我。側室裡,我一邊翻著衣箱一邊瞄著東北角。那裡堆著些瓶瓶罐罐的雜物,似乎放了很久,都落了厚厚的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沒有去動。魏郯是個後腦勺都長了眼睛的人,留下個指痕什麼的,他一看就會知道。
我眼巴巴的,心裡嘆口氣,繼續低頭翻衣服。
魏郯的衣服不多,閒置的冬衣也就半箱,很好找。我拿出來,一股樟木箱子的味道。那些衣服有些舊,卻是完好的。我挑了一件身量與他現在的樣子差不多的,看看,覺得穿在袍子底下也正好。我把它取出抖了抖,忽然,一樣物事落了下來。
我訝然,只見那是一塊絹帕。光照下,只見那面上已經有些黃斑,一角上,繡著一朵鮮紅的虞美人。
魏郯回到宅中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了。他進門的時候,我正在榻上縫縫補補。
“何人的衣服?”魏郯一眼看到,走過來。
“夫君的。”我把線頭咬斷,將針腳扯勻,道,“新衣還未做好,妾從側室中取了舊衣來。只是袖口有個破洞,補補就好,夫君且將就。”
“哦?”魏郯臉上露出笑容,從我手中將冬衣拿起來,待看清模樣,我看到他的表情似有一瞬的凝滯。
“妾不知身量是否合身,夫君試試吧。”我莞爾道。
“不必試,”魏郯將衣服放回我的手上,撫撫我的頭髮,笑意不改,“夫人賢惠,挑的都是好的。”
我還要說話,魏郯卻轉頭:“阿元,水燒好了麼?”
阿元從屋外探個頭進來:“稟大公子,燒好了。”
“今日操練得渾身是土,我去洗洗。”魏郯道,說罷,轉身出去。
等他終於再回到室中的時候,我已經更衣坐在了榻旁。
魏郯過來,我讓他在鏡前坐下,拿起巾帕替他將髮際上的水珠拭乾。
“夫人今日出去了?”他問。
“嗯。”我說,“去了丹霞寺。”
“丹霞寺?”魏郯想了想道,“雍池邊那個?”
“正是,那裡的比丘尼誦經很好聽。”我回答著,心裡想的卻是那時魏郯與徐後相會的事。手輕輕拭著他的鬢邊,忍不住抬眼看他的面容,只見側臉上線條平靜,沒有絲毫波動。
“如此,”魏郯道,“夫人愛聽,下回可帶上為夫。”
誰要帶你。
“敬諾。”我柔聲說著,正要再擦他頸後,魏郯突然把我的手握住,長臂一伸,我被他抱了起來。
熱氣糾纏在唇舌和脖頸之間,我微喘著,好不容易才支著他的胸膛離開一點。
“夫君還未更衣”我低聲道。
他咬著我的耳垂:“不必換了,反正等會還要脫”說著,他把我放到榻上,伸手來扯我的腰帶。可是過了會,他愣了一下,停住手抬起頭來。
我的衣裳半敞,腰帶也鬆了開來,露出裡面另一條裹得嚴嚴實實的腰帶。
“夫君,妾正逢月事,只怕今夜不便呢。”我羞赧地望著他,笑意盈盈。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捉蟲,有空鵝會逐一把蟲修掉,謝謝大家~
☆、封賞
我沒有騙魏郯,我的月事真的來了。不過我承認,在他心急火燎的時候說那麼一句,然後看到他臉色一變的時候,心裡有些說不出的痛快。
他似乎很不甘心,在我的脖子上啃了好一會,最後,他說去“再洗洗”,穿上衣服就出了門。再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將凌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