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結巴地開口,又看向我。
我雖然也不自在,卻已經定住了神氣,覺得自己該把場面收拾一下。
“表妹且回去吧,”我看了魏安一眼,對喬緹說:“今日之事,就當未說。”
喬緹臉上的慌張這才收起一些,臉色卻更紅。她看也不敢看魏安,應一聲,連行禮都忘了,低著頭快步走開。
那背影匆忙得狼狽,我看著,只覺啼笑皆非。再看向魏安,他已經從車上下來,眼睛亮亮地看著我。
尷尬歸尷尬,魏安方才那句話,我卻莫名地覺得心情大好。
“方才之事,四叔勿與他人說才是。”我微笑地說。
“嗯。”魏安回答得簡短。
“四叔酒醉來歇息麼?”我聞到些酒氣,問道。
“嗯。”魏安說,“我醉了,兄長就帶我出了來。”
“哦?”我訝然,“夫君何在?”
“那裡。”魏安抬手,指了指我的那輛漆車。
作者有話要說:上了個榜,週五之前鵝要更兩萬字T T
關於贈送積分:有好些大人留言的時候沒有登入,所以大段的留言系統都沒有認定,比如Dorothy大人的長評,淚。。
湯藥
我一向知道我是個擅長假裝的人,當我撩起車幃對上魏郯那雙清醒的眼睛時,我居然忍住了羞窘而沒有轉身逃走,不禁自己都在佩服自己。
“夫人這車甚是舒服,為夫一睡就忘了時辰。”魏郯單臂枕頭,伸個懶腰,似笑非笑。
我覺得我大可以順勢撒個嬌發個嗔,說“咦,夫君怎在此處”將此事輕輕揭過。但是我實在做不出來,維持臉上不抽搐已經盡了我最大的能耐。
這時,阿元他們趕了過來,見到魏郯和魏安,皆露出詫異之色。
我沒有解釋的心情,魏郯則不慌不忙地下了車,吩咐馭者把馬牽來,把車套上,回府。
在車上,我聽著轔轔的車馬聲,不斷回想著剛才與喬緹說的話,越想越覺得七上八下的。
我有點惱魏郯在車裡悶聲不出偷聽我和喬緹說話。但是論理我不能指責他,是他先到了車裡睡覺,我把他吵醒又說他偷聽,怎麼看都是理虧。
我與喬緹的對話,細想起來也沒什麼。舅母想讓她入魏府的事,大多是喬緹在說,我並未表態。不過,她後來說到了裴潛,雖然我也沒說什麼,可誰知道魏郯的心思會轉到何處?
回到府裡,家人說魏傕喝得大醉,歇息去了。郭夫人身體不適,也在房裡休息。
心還是發虛,我和魏郯回到屋裡,還未更衣,我就裝著忙碌起來。收收這裡揀揀那裡,吩咐家人燒水,又讓阿元取爐子來烹茶。
魏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自己去椸前寬下外衣。
等我把案上幾本書換了個方向擺好,回頭,卻發現屋子裡已經沒了外人,魏郯靠著隱枕半躺在榻上,手裡翻著一本棋譜。
“忙完了?”他似乎發現了我的窺視,書本一低,視線睨來。
“夫君今日奔波,該沐浴了。”我只作未聞,去收拾椸上的衣服。
“歇息片刻再去。”魏郯道。
“如此,妾先去沐浴。”我即刻道,說罷就要出去。
魏郯的聲音緩緩傳來:“今日之事,夫人不解釋兩句麼?”
我停住步子轉頭,只見他雙腿交疊,書已經丟到了一旁的案上。
我知道逃不掉,只得著朝他走過去。
“夫君,解釋什麼?”我微笑地裝傻。
魏郯不接茬:“坐下。”
我坐下。
“往上靠些。”他拍拍枕頭旁邊。
我狐疑,坐去那裡。
他起身來,挪了一下,把頭枕到了我的腿上。
我:“”
“夫人替我揉揉額角。”魏郯閉著眼睛,“今日飲多了,頭脹。”
賣乖麼。我心道,用手指按在他的太陽穴上,緩緩地揉。
魏郯長舒一口氣,平直的唇角彎起弧線。
“夫人既不願喬女君入府,何不順她心意,送她去淮揚?”他的聲音低沉而慵懶。
我的手頓了一下。魏郯就是這點討厭,要麼不說,要麼一下什麼都挑開來。
順著他的話承認是不可能的,我要有賢婦的樣子。
“妾並非不願,且表妹入府乃是舅母之意。”我輕描淡寫,“表妹年輕任性,妾怎可助她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