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帕子原是雲鳳繡的,峙逸笑而不語,將它收回了懷中。
月桂盯著他看了半晌:“艾公子現在一定特別幸福吧,月桂早就看出來了,艾公子如今連笑容都同從前不一樣了呢。”
峙逸苦笑,摸摸自己的臉,若是連月桂都瞞不住,他還能瞞得過誰?
人人都知道雲鳳是自己的弱點,這原是件兇險的事情啊。
他略略走了會子神,回過頭看到月桂呆愣著黯然神傷的模樣,輕輕笑了,安慰道:“他打你原是為了你好,心裡也是不忍的,這巴掌雖響亮,但是應該也不會很疼的。”
我們小時候在書院讀書的時候,先生很是喜歡他,同門犯了錯誤,就讓他來代為杖罰我們,他每回戒尺抽得啪啪響,原是一點都不疼的。”
月桂聽到這裡,撇嘴道:“那先生真是有眼無珠,竟相信了他。”
峙逸也搖起頭來:“他小時候原是個嚴謹的人,同如今大不一樣的。又是天才,先生又豈會不喜歡。可惜當時的我始終堪不破,同你想法一樣,我書唸的同他一般好,為什麼出風頭的事情都是他來做,我卻只能在一旁看著呢!”
月桂撲哧笑出聲來:“艾公子最會胡說了!你這麼了不起,難道還用妒忌我們公子?”
峙逸挑眉:“我可沒有胡說,這件事困擾我許久呢,事後終於才想通了。”
月桂好奇:“你是如何想通的。”
峙逸笑得有些賊兮兮的:“大家都是男人,我比他們都生得好,他們豈會不妒忌?”
月桂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起來。
峙逸見她笑夠了,正色道:“其實你無法決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可以決定你應對這件事的態度,不要再想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拍了拍袍子下襬,轉身要離去。
“艾公子,你說,他心裡有我嗎”月桂哀怨的聲音卻又將峙逸拉了回來。
峙逸知道月桂原是個好強的女子,這事情素來瞞得極好,卻沒料到她今日竟同自己說了出來。
他原是不大會同小姑娘打交道,更何況人家還把心底的事情舀出來同他分享,這感覺真不習慣。
峙逸居高臨下看著月桂在水畔鬼縮成一團的背影皺眉道:“你說呢?”
月桂苦笑:“我知道,他當初撿了我,不過是因為我長得像她妹子罷了,其實這些年來,他心裡都看不起我,他根本”說著說著,竟又淌下淚來。
峙逸搖頭:“原是你想的太多了,其實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能夠同他朝夕相處已經很幸福了,何必奢望太多呢。”峙逸不想看她哭泣,轉身離去了。
峙逸回府的時候,已是傍晚。
他在芳香小築吃的午飯,啟瑜同李穆兩個都喝得爛醉,他躲不過,也喝了幾杯。他本就酒量一般,此時便頗有了些醉態。
艾維攙著他往裡走,小聲道:“今兒六王府派人來了,問爺您去了哪兒。”
峙逸知道啟玥那個人疑心重,怕是收了些他同啟瑜走得近的風聲,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今天家裡還好嗎?”
“挺好的,就是老夫人來問過,雲英姑娘是不是住在咱家的外宅子裡。”
“你怎麼同她說的?”
“照實說的。”
“給雲英說的那幾回親都怎麼樣了?她答應了哪家?”
艾維有些為難:“二小姐倒是沒開口,那親家夫人真是個難纏的,左右都不合她的心意,還說大奶奶怎麼挑了些這樣的貨色來,存的什麼心。”
峙逸原是猜到這個結果,沒說話,轉過一叢花草,二人不經意已經到了東屋門口了。
峙逸還沒打起簾子來,就聽見裡面吵鬧得很,進去一看,竟是秀雅、柳媽、素琴帶著棗花四個在推牌九。屋裡熱烘烘的全是女人的脂粉混著人身上的味道,好不熱鬧,峙逸嗆了一嗆:“你們這是幹什麼?“
眾人見了他,莫不是一臉意猶未盡加惶恐的神色。
素琴站起來笑著道:“爺回來得早啊。我們這就收了。”就怏怏的收了桌上的牌,秀雅一臉不甘願的樣子,倒也沒說話,棗花趁柳媽過來給峙逸換衣裳的工夫,轉眼就溜了。
峙逸哭笑不得的進了裡屋,對著雲鳳揚聲道:“瞧你把這屋子管教成什麼樣子了?烏煙瘴氣的。”
雲鳳穿著一件絳紅色繡珍珠梅的夾襖,同色裙子下面露出那並蒂蓮的粉色繡鞋,頭髮散在肩上,正在刺繡,抬頭衝峙逸一笑:“這不是挺好的嗎?”
峙逸原是喝了些酒,加上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