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脫得很,笑笑說:“買畫填詞也能度過餘生,本不是做官的心性,倒是了了一樁子事。”
果然不同凡響。
人都道,這李狀元除了那九尺高的壯碩身材,容貌卻是平平,遠不如誰誰誰誰誰誰,怎就讓這些女人發了瘋呢?
那就是手段了。狀元爺不僅才高曠世,還一通百通,對任何女人,都手到擒來。
萬花叢中穿過,探得香花無數,狀元爺依然片葉不沾。靠的,就是他獨一無二的手段了。
艾峙逸上得樓來,李穆笑臉相迎,卻發現他眼下青黑,似是沒有睡好。
“艾大人火急火燎的來找我這富貴閒人聽曲兒,所為何事?”李穆搖著扇子,面上帶著雋永的笑。有的人天生就有這樣的本事,本是不出色的容貌,卻讓人見了通體舒服,說的,就是這李狀元了。
艾峙逸:“我有事求你。”開門見山。
李穆笑起來,淡淡苦澀:“如今我這麼樣的一個人,又能幫到你什麼呢?”
峙逸喝了一口茶:“這事兒,在京城,只有你可以幫我。”
胡之康笑嘻嘻,摸了身邊美姬一把:“難不成是關於女人?”
“正是,我要你幫我得到一個女人。”
身邊的美人婉轉一笑:“都聽說艾大人心如止水,從不沾外間風月,不知是哪家女子,竟讓大人拋卻了家中嬌妻美妾,巴巴的來給這沒良心的送銀子?”
峙逸:“實不相瞞,並非是外間女子,而是賤內。”
李穆哈哈笑:“莫不是你和蘭璇有了些矛盾?想當初她死乞白賴的要嫁給你,京城人沒有不知道。可是怪你忙於政事,冷落了她?艾兄大可不必擔心。”說著,就舉起茶碗要飲。
“不是她,是周雲鳳。”
艾峙逸話音剛落,李穆口中的清茶盡數噴向身側的美姬。美姬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擦都沒拿帕子擦一下,就連身後唱曲兒的姑娘都停了手中的琵琶,怔怔看著艾峙逸。
“你說誰?”李穆的聲音都揚高了:“你說那個惡婦?你莫不是愛上了她吧!”
艾峙逸一臉難掩的蕭索憔悴,卻還是刻薄的冷笑:“自然不是愛上,不過想要玩弄一下她罷了。”
李穆想:如若素不相干,你豈會白白的要去玩弄一個女子。
沉吟半晌,遣走身側美姬歌女,待眾人關門離去,李穆才道:“想來當年那件事你還沒有放下啊!如若要報復這麼一個下作女子,你何須自己動手,不理睬她便是了。這些年,你不是都這麼做的嗎?”
如若你真是思念雲英,你再娶她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聽說這周文晰前兒要把雲英送給南安王,南安王都拒了。”二人是多年的同窗,又一同殿試,相互知根知底。
“想來這周文晰如今跟廢太子沾了邊,誰敢跟他走一條道啊,奇就奇在以他這樣的罪行,皇上竟然沒有停他的職,想來還是有些蹊蹺,也不知這滑頭有什麼本錢在手上。
不過在這種時候,你大可去向他要人,我想這老狐狸是求之不得啊,你們本就是註定的夫妻,他還有什麼好說的?皇上也是個性情中人,你將原委都稟明瞭,他豈會怪罪於你?”
峙逸側頭低頭看面前那碧綠茶湯,淡淡道:“你不明白,對於雲英,我早已放棄。”
“哦?”
峙逸沉吟片刻,面帶苦澀:“你記得當年我們放榜的時候嗎?喻尚書最先看好的是你,尚書府的擇婿車停在會館裡侯著你,你卻躲到我家去,只因害怕被一個毫不相識的女子絆住了手腳。當時我就想,我爹死了,我們家幾乎一無所有,我該怎麼辦呢?我刻意打聽了尚書千金,專程到靈隱寺去與她偶遇。後面你就知道了”
李穆摺扇輕搖,淡笑不語。似是對此情節心中早已瞭然。
峙逸眉頭輕皺:“我當時掙扎了很久,我少年時曾對雲英發誓,今生要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娶了雲鳳,她可以諒解,何況,我從未碰過雲鳳一下。可是娶了蘭璇呢?為了前途,我放棄了雲英,我當時已經想好,我此生不會娶雲英了,再也不會了。”
峙逸說完,臉上還淡淡染著惆悵。
李穆素來知道峙逸心思縝密、手段毒辣,八面玲瓏,一直覺得他不夠磊落,如今想來,如此性格跟他二十年際遇不無關係。
“所以,你就移恨於周雲鳳?想要狠狠的報復她?”
峙逸冷冷點頭:“可不就是嗎?”心裡卻是另一番光景,這個女人,她豈可這般無視自己?將自己踩在腳底,他艾峙逸二十年的自尊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