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見她這緊張的樣子,又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正在這個時候,啟瑜探頭進來:“你們笑什麼呢?這麼開心?”他喝得滿面通紅,胸前還頂著一朵鑼一般大的透著酒味溼嗒嗒的紅綢花,樣子很是滑稽。
月桂一皺眉:“大白天的你就跑到後頭來了,還得了?”
啟瑜也不理她,屏著呼吸蹲在牡丹面前,從袖子裡捧出幾隻梅花餃:“秀月姐姐,剛剛在前頭看到了這個,記得小時候你特別喜歡吃這個,所以所以我”他的臉此時幾乎要比那紅綢花還要紅了,頗有些粗糙的手還在戰抖,將那梅花餃穩穩當當的放在那妝臺上,轉身就急匆匆的走了,在門口的時候還不小心趔趄了一下。
饒是月桂,都覺得感動得不行,將那梅花餃取了一個,竟還是溫的,遞到牡丹面前:“姑娘吃一口吧,還是熱的,難得他這一片心思。”
牡丹卻搖搖頭,她早就不愛吃這個了。
見月桂那眼巴巴的樣子,笑起來,沾著胭脂在鏡子上寫道:“你吃”
月桂覺得古怪起來,她也是個女子,心裡隱隱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一顆心全然不在那傻小子身上,卻又不明白她為何答應了這樁婚事,若是圖財勢的話,卻也全然不像。
這麼想著,不由皺起了眉頭,想著待會啟瑜進來看到梅花餃還在怕是要傷心的,就自顧自的吃了幾口,甜絲絲的倒是還蠻好吃的,索性就全吃下去了。
後來,啟瑜又陸續派人過來了幾次,送些宴席上的好吃的,想是他自己脫不開身了,牡丹卻依然沒有興趣和胃口,東西也就全入了月桂的肚皮。
月桂一邊打著飽嗝,一邊想著若是啟瑜知道,曉不得怎麼樣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忍不住嘿嘿笑了:千萬不能讓他知道了。
峙逸一進入宴廳,同諸人打了招呼,見李穆身邊位置空著,就過去坐了。
李穆瞥了一眼同峙逸一同進來的六王爺,對著峙逸道:“艾兄什麼時候搭上了這位爺?聽說他素來不與人結交的。”
峙逸笑一笑:“不過是迴廊裡頭遇上了,一同走一程罷了。”
李穆笑起來:“你是該好好巴結巴結個人了,你那岳父大人可不好對付啊。”
峙逸苦笑,用手抹了一把臉:“連你都知道了。唉,如今讓我在京城裡頭怎麼做人哎。”
李穆撲哧笑了:“你還有心打趣,那五千兩銀子,你何時給我。”
峙逸裝糊塗:“你在說什麼?”
李穆哀嘆:“過河拆橋啊,當年我的錦囊妙計都餵了狗了了。”
峙逸笑起來:“狀元爺有心打趣,看來你心情還不錯,如今攀上這門好親,原是好處良多。”
李穆搖頭:“只有我瞭解你的內心是多麼庸俗。”又看了看遠處的啟瑜:“但願吧”
峙逸笑一笑:“如今即找到了妹子,妹子又有了這麼好的歸宿,你多年夙願也了了,有什麼打算?”
李穆笑得輕描淡寫:“我一個廢人,又能有什麼打算?不過每日眠花臥柳飛霜醉月罷了。”
峙逸皺皺眉頭:“不打算定下來,成個傢什麼的?”
李穆搖頭一笑:“誰會願意嫁給我這麼個人?”
峙逸笑一笑:“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李穆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分明指的是月桂,臉上卻還兀自裝著糊塗:“莫非艾兄一直戀慕於在下?”
峙逸也不惱,笑得頗有深意:“我怕你後悔。”
李穆亦言笑晏晏笑:“艾兄管的未免寬泛了些吧。”
峙逸嘆口氣:“隨你吧,我今天原是有事向你打聽,你那邊路子廣,多少知道些風聲的。”
李穆揚揚眉:“你指的是”
“慶熹班。”
“這個戲班子確實不一般。”
峙逸點點頭:“年初我家裡那點子事你也有所耳聞,我始終覺得這個戲班子很是詭異,卻怎麼都查不出他們的來路,還望你幫我這個忙。”
李穆比了個數,峙逸笑一笑:“這點子錢我還是拿得起的。”
李穆點點頭:“其實到我這裡來查慶熹班的不止你一人,我以前手中也有些訊息,只知道他們是江南那邊過來的,班主是個極其醜陋的老人,一般不出門見人,慶熹班的頭牌武生便是那小叫天,功夫了得。”
峙逸想起來之前送雲鳳回來的那個將軍說過發現雲鳳的是一個滿臉恐怖傷痕的老丐,之後他曾派人去尋過,那老丐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由心生疑竇:“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