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俊誠往前逼了一步:“你不相信我?”
“我”
二人正僵持著,身後傳來腳步聲,竟是那小叫天走了進來:“小公爺!”
阮俊誠回身皺眉:“有什麼事?”
小叫天的眼神飄向雲鳳,阮俊誠這才心平氣和道:“我們出去說。”轉身對著雲鳳道:“你先在這兒好好休息。”
雲鳳本能的點點頭,只為了他快些走。
腳步聲遠去,雲鳳沿著這牆壁摸索起來:這究竟是哪兒?這分明是地下,難道這是阮俊誠在艾府下面修的一條密道?
他修這座密道究竟是為了什麼?
絕不僅僅是因為她。
阮家既然是真的謀反,那麼她爹就沒有對不起阮家了,他一直在騙她。一直在騙她。
雲鳳的一顆心變得極冷極冷,卻兀自還覺得格外可笑。
她心中某個世界突然坍塌了,她看過許多書,走過許多路,遇見過許多欺瞞與不平。她都始終堅持書本上的道義,聖賢自然是有的,比如她曾經死去的夫君。
善良、正直、誠實。
這一切變得極其可笑。
真的有什麼聖賢麼,這個世界真的是正直善良的人可以活下來的地方嗎?
世間熙熙,皆為利來;世間攘攘,皆為利往。
峙逸說的話,她漸漸有些信了。
雲鳳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摸著牆根往裡走,她不確定自己要去哪兒。她只是想掙脫,她知道自己也許掙脫不出去,但是哪怕是死了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公主殿下,不要往前走了,小心碰上不該碰到的人。”
雲鳳一回頭便看到了那陳婆子,她一身短打裝扮,英姿颯爽,看上去比從前精神許多。
“她一定是阮俊誠派來監視我的人!看這樣子,阮俊誠絕對不會輕易放我走的。”這麼想來,雲鳳的心中更加絕望。
“人怎麼會憑空消失呢?”李穆搖搖扇子,皺著眉道。他昨夜尋歡過度,在房中還沒來得及好好眠上一眠,就被上門求助的艾維給拽回了艾府。不為其他,只因雲鳳又不見了。
他本是個不愛多管閒事的人,看在艾峙逸是他的好友又出得起價錢的情況下,也就來走了一趟。
艾峙逸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今日一早暗地裡佈防,卻沒有半點風吹草動,她卻憑空消失。京城六處大門皆派人查探過,都沒有訊息。”
“會不會藏在府中?”
“不可能,府中各處早已經搜遍,無蹤無影。”
李穆點點頭,看著空中飛來的白鴿,露出一點笑意:“我的訊息也到了。”
取出鴿子腳下的帛書,看著上面只有他才看得懂的碼文,李穆皺緊了眉頭:“慶熹班整個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落,彷彿一夜之間就無影無蹤,這事情太蹊蹺了。”
峙逸正蹙眉沉思,忽然艾維慌慌張張的進來:“爺,宮裡急詔。”
峙逸此時一團亂麻,卻也知道推脫不得。
李穆從未見過峙逸這般慌張的樣子,安慰他道:“不要緊張,你先去,你這裡我先給你盯著點。”
原是沒有別的辦法,峙逸深看了一眼李穆:“有勞你了。”轉身跟著艾維匆匆而去。
李穆看了會子他的背影,正要轉身,一個鵝黃的影子從不遠處閃了出來:“狀元爺!”原是句極尋常的話,被她說出來卻帶著一股子天真一股子嬌媚,很是勾人。
李穆聽著這聲音,笑起來:“你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找我,不怕被人瞧見。”只見那人著一身鵝黃暗紋織錦春衫,頭盤同心髻,臉上妝容精緻,美得如一朵嫩黃的梨花。不是雲英卻又是誰。
李穆言語中似帶著嘲諷:“你姐姐失蹤了,你似乎並不著急。”
雲英也不回答,似笑非笑的往李穆身邊坐下,端起峙逸喝了半杯的冷茶,看了看,喝了一口。
李穆不動聲色:“看不出來,你同他用情頗深啊。”
雲英斜斜睨他一眼,風情萬種卻語帶譏誚:“想不到他竟然把你這賊子招到家裡來了,也不怕”一邊說著,一邊拿腳去勾李穆的腳。
李穆看著她笑起來,湊近道:“你想我了嗎?”
雲英拿帕子在他臉上揚一揚:“想又怎麼樣?誰不知道狀元爺是個沒心腸的人。”她十七歲時在上香途中遇上他,便成就了一段露水姻緣,當年年紀小,不過貪慕虛榮又深閨寂寞,著了他的道,失了身子,後來又覺得並沒有什麼,一則,他是個真正的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