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道:“你先出去吧,我和小寧單獨說點話。”
蔣文清還是不放心的看了兩人幾眼,這才出了病房。
病房裡只剩下婆孫倆,姚錦看著簡寧,即使年紀已經很大,但雙目仍舊很有神,她拉過簡寧的手,問道:“是不是和他已經過不下去了?”
簡寧知道自己什麼都瞞不過她,點點頭,回道:“我現在覺得和他在一起好辛苦,我甚至已經回憶不起來,我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倆是什麼樣子。”
“那是你被一些東西遮了眼,萬事萬物都有它的本心,你被遮了眼,除了自己以為的東西,當然什麼都看不見。”姚錦總是喜歡對她說一些偈語,她知道她能聽明白。
“那外婆,我該怎麼辦?”簡寧茫然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能說的只是跟著自己的心走。”姚錦回道,“你現在只想離開他,但你也要想想你是不是真的離得開他。我知道賀家的兩個老人和我的想法一樣,都覺得你們倆不論是家世經歷,還是品性,都並不適合,但世上本來也就沒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如今你們走到這個地步,你真的該想想兩人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可你又偏偏說,你看不清、想不起了。”
“外婆,我現在只想離開。”簡寧堅定地說道,“我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後悔,我只知道我現在再在這裡呆下去,只會更加痛苦。”
姚錦點點頭,表示理解,對她說道:“不管你想做什麼,我總是支援你的,就像你當初要和賀冬陽在一起,即使我並不看好,但還是答應了你。你要記著,不管走到哪裡,外婆一直在這兒。”
簡寧抱著姚錦哭了起來,這段時間她太壓抑了,可發生的一切卻不敢告訴任何人,只能自己撐著,其實她早就撐不下去了,外婆的話像是放開了閘口,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49。這麼近那麼遠(中)
簡寧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初,姚錦也漸漸可以短時間的到外面走走。姚錦住院的這段時間;幾乎所有的事都是賀冬陽安排的;似乎不管簡寧說什麼;他都盡心盡力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姚錦看在眼裡;有些感動;但她總覺得簡寧的成長還是需要她自己來,她就算說幾句話她也未必就真的會有什麼改變。
賀冬陽的工作前段時間耽誤了不少;這段也儘量回去處理一些,但每天還是會來醫院看看簡寧和姚錦;就連對賀冬陽態度一直不怎麼好的蔣文清也因此對他有所改觀。
之後簡寧不是沒有提過離婚的事,可是一提賀冬陽要麼就假裝沒聽到,要麼就轉移話題。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她一向執拗,不管自己是對是錯,只要認定了要做什麼,總是誰也攔不住,這次也一樣。
簡寧一直到了姚錦被批准出院的時候才出院,她想和外婆呆在一起,她知道依照現在賀冬陽的態度,離婚的事不是三兩天能成的,她能在這裡多呆一天是一天。
姚錦的病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老年病,不管怎樣都無法治本,醫生見她身體好了不少,囑咐她定期回醫院檢查,便讓她出院了。
賀冬陽來接簡寧出院同時也是接姚錦,他一個人把兩人的東西放進了後備箱,簡寧便已經扶著姚錦走了過來。其實有姚錦在兩人中間,賀冬陽也鬆了口氣,至少他知道簡寧不會當著她外婆的面說離婚的事。
賀冬陽先將車開到了老城區姚家的四合院前,簡寧才扶著外婆一下車,便有住隔壁的劉老太開門走了過來,看見姚錦便皺著眉道:“你可算是回來了,最近是不是又到寺廟裡住去了?你是不知道,最近上頭的人說這裡要拆遷改造,我們老頭子還和別人爭論,說這裡是有了年月的四合院,有儲存價值的,讓他們不能拆。”
姚錦也慌了,握住和她年歲相當的劉老太的手,問道:“那上面的人怎麼說?”
“能怎麼說?他們說規劃好的動車要從這裡過,動車軌道的造價那麼貴,總不可能為我們幾家老四合院就讓動車繞道吧,氣得我家老頭子差點破口大罵。”劉老太說著低頭感嘆,“過去我們幾家誰不是A市的大家啊,現在竟然淪落到祖業都保不下來的地步。”
姚錦很快平靜下來,拍拍劉老太的手背,安慰道:“你還是別擔心了,該來的總要來,我們阻止不了。”可心裡也很擔心。
劉老太又寒暄了幾句,才嘆著氣回了自己家。
這時簡寧說道:“外婆,你真的要看著這裡被拆掉嗎?”
“我肯定是不願啊。”姚錦回道,“可我又拿什麼阻止呢?城市要發展,總是要先從交通開始,但這樣到底好不好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