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這事,誰的心情會好呢?”
“英王?”若傾城一怔,心頭狠狠被撞了一下,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司馬逸?”
彷彿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竇辭年立時斂了容色,“娘娘恕罪,老奴實在是多嘴。老奴該死”
“司馬逸屍身如今在哪?”若傾城不容分說。
竇辭年遲疑著不肯說。
“到底在哪!”此時此刻,若傾城心裡是疼的。她不會忘記司馬逸是怎麼死的,是怎樣死在自己懷裡的。那些刺眼的鮮血,時常在夢裡徘徊,經久不去。那張俊逸的面孔,會為她綻開明媚燦爛的笑容,而今只剩下疼痛的追憶,教她如何忍心不去送一送。最後的一面!只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在在華定門!”竇辭年剛說完,若傾城瘋似的拖著沉重的身子小跑出去。
“娘娘!娘娘,您有身孕,可見不的這個啊!娘娘!這可要了老命嘍娘娘”竇辭年在身後追著喊,恨不能打自己幾個耳光。這樣子,嘴上沒個把門的!若夕貴妃有個好歹,被皇上知道,怕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司馬逸的身體被置於冰棺之內,放在車輦之內。
蕭漠南馳馬在前,回眸看一眼車輦,略顯嘆息。當初他是看著司馬逸死的,是他送了司馬逸進宮,想不到如今還是他送司馬逸出宮。只可惜,進去的時候他還活著,出來的時候,只剩下冰冷的屍體。
想起司馬逸初入大毓朝時意氣風發的模樣,那一股子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桀驁不馴,蕭漠南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這樣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做了一場陰謀的犧牲品,該有多悲涼。
“王爺?”季荒原喚了一聲。
蕭漠南這才回過神,輕嘆一聲,“走吧!”
“等等!”一聲驚呼。伴著熟悉的身影從宮道處竄出來,若傾城面色蒼白的衝到冰棺之前,卻被浣紗攔下。
“娘娘!”浣紗看一眼若傾城的肚子,“您有著身孕,還是忌諱些吧!英王之事交由我家王爺處置,一定會毫髮未傷的送回雲國,請娘娘放心回去!”
若傾城淚眼朦朧的翹首去看蕭漠南,聲音哽咽,“求你們,讓本宮再看英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別人不知道英王是怎麼死的,季荒原與浣紗卻是清楚無比,為此,他們險些搭上性命。神色頓了一下,浣紗回看蕭漠南,卻見他沉重的閉上眼眸,重重頷首。
退開一步,浣紗衝著一干隨侍道,“所有人退下。”
語罷,領著所有人退避。
蕭漠南別有深意的看了若傾城一眼,見她投來感激的目光,心頭生生的疼。恐怕他也只有死了,才能得她另眼相看。司馬逸是不幸的,卻也是幸運的,至少他得到了心愛的女子,臨別一眼。
黯然轉身,蕭漠南頭也不回的離開,“娘娘,您只有一盞茶的時間。”
慢慢走近冰棺,清晰的容顏在眼前放大。恍若隔世的記憶,一點一滴的湧現。若傾城忽然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司馬逸,今日一別,怕是終身難見。你是因我而死,我卻什麼都不能為你做,連殺你的兇手都找不到,不能為你報仇!”
那天,她說:司馬逸,你不是傲氣得很嗎?如果你站起來,我就跟你走!
那天,他真的拼著最後一口氣站起來,抱住了她,可惜最終他還是躺下了。他說:本王帶不走你了!
那一刻,她的心比任何時候都疼。
眼淚滴在冰棺上,寒冰因為突如其來的熱度而冒出氤氳的白霧,那是她的溫度融化他的冰冷。如果他還活著,一定會欣喜若狂,可惜他再也不能睜開眼,不能像當初那個桀驁的男子般,肆意的述說自己對她的情愫。
棺中的男子面容如生,卻已經死去。
記憶裡,那個初見的夜晚,那個鋪滿月光的宮道,那個霸道的尊貴男子。一切都不復存在,除了痛的記憶。
“司馬逸,你說過你會在天上看著我。現在,我要告訴你。我好好的,好好的活,好好的幸福,好好的你看到了嗎?”若傾城淚流滿面,面色愈發慘白。唇,止不住顫抖,冰冷的手死死捂著自己的嘴,不許自己發出痛哭的聲音。
對不起,都不能為你痛哭一場。
對不起,我哭了。讓你失望了。
若有來世,莫要重逢。
抬眼間,陽光燦爛,彷彿他的笑,也曾溫暖過她的心房。
司馬逸,謝謝你,曾經愛過我!也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驕傲的抹去臉上的淚,遠遠的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