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言語,此刻更被滕麗華說得啞口無言。憤憤坐下,一臉黑沉。
“蘭妹妹坐吧,麗貴人此番是興師問罪來了?”安璧不緊不慢的開口,因為燒剛退,有些發冷,不由的咳嗽了幾聲。
滕麗華嗤冷,“看樣子安貴人病得不輕嘛!”心底冷笑,活該!死了更好!
“既然麗貴人知道安姐姐病著,就該出去,莫再打攪安姐姐養病!”蘭姬不忿。
“哼!”滕麗華側臉看她,一身傲氣,“如今皇上都有云嬪娘娘了,也沒安貴人什麼事,是該好好養著。”
“你!”蘭姬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憋得臉通紅。
滕麗華傲然看她,嗤冷寒笑,“蘭貴人何必惺惺作態,後宮中的女人,有多少是真心相待的。”扭頭看著安璧,滕麗華的笑聲愈發尖銳,“安貴人可要小心了,說不定哪天,蘭貴人捅你一刀,到時候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本宮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
望著滕麗華甩袖而去的背影,蘭姬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不及安璧的淡然從容。顯然,蘭姬是被氣著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蘭妹妹不需放在心上。”安璧輕咳幾聲。
眉頭微蹙,蘭姬凝然,“姐姐可是冷了?”
“無礙。”安璧拉緊被角,“蘭妹妹還是早些回去吧,這樣的事情只怕以後會源源不絕而來,你若與我一起,必會受到牽連。”
蘭姬憤憤不平,“姐姐切莫這樣說,蘭兒不是無情無義之輩。她人想怎樣便怎樣吧,只要姐姐不與蘭兒心生嫌隙,蘭兒不怕連累。”
安璧拉著蘭姬的手,淡淡的笑著,宛若深谷幽蘭,自有一番清澈。
披香殿。
慕容元策讓寒雲貼身服侍若傾城,所幸江泰安的醫術高超,不到半日,若傾城便已醒轉,只是身子虛到了極點。雖是醒了,卻連坐起來的氣力都沒有。
“弄涼弄涼在哪裡?”若傾城睜開眼,第一句話問的便是弄涼。除了弄涼,她誰都不信,也不敢信。
寒雲也不回話,只是端上藥,恭敬道,“奴婢寒雲,是皇上指派過來照顧雲嬪娘娘起居的。所以奴婢除了照顧娘娘,其餘的一概不知。”說完,用銀匙將藥喂進若傾城嘴裡。
“你給我喝什麼?”若傾城的記憶一點一滴的浮現,她記得自己被推下了荷池,冰冷的池水幾乎要將她溺死。以後,她在夢裡迷迷糊糊的聽見慕容元策的聲音,但具體說什麼,她又想不起來了。
黛眉微蹙,若傾城繼續道,“這是哪裡?”
“此處是披香殿,奴婢給你喝的是江太醫親手開的安胎藥,娘娘放心便是。”寒雲做事是最為謹慎仔細的。
“安胎藥?!”若傾城整個人都愣在那裡,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
看出若傾城的質疑,寒雲輕柔一笑,“娘娘福澤深厚,如今身懷有孕,還需好好調養。”
彷彿當頭一棒,若傾城的羽睫止不住顫了一下,眼底瞬時泛出晶瑩。她懷孕了?懷了慕容元策的孩子?真是好笑,她嫁給他兩年,都不曾有孕。如今她身為宮奴,卻懷上了皇帝的孩子。
慢著!寒雲方才喚她什麼?一口一個娘娘?什麼娘娘?
“你剛才叫我什麼?”若傾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幾欲坐起,可整個人抖得厲害。
寒雲緊忙將她攙坐起來,拿了最柔軟的枕墊靠在若傾城身後,不緊不慢道,“皇上欽封您為雲嬪,奴婢自然要尊稱您為娘娘。”
“雲嬪?雲”若傾城頓時被嘴裡的湯藥嗆到,止不住拼命咳嗽,甚至連眼淚都滾滾而下。誰也不知道,這眼淚從何而來,是因為嗆著,還是因為心痛。
慕容元策,你以為封我為雲嬪,一切恩怨就能像過往雲煙一般,消失無蹤嗎?你以為浮雲無根,痛苦會就此煙消雲散?你錯了!再猛烈的風,也吹不散頭上的烏雲,那是宿命。知道嗎?你是我的宿劫,不死不休的劫!
終有一天我會死,會為你心痛而死。
“娘娘?娘娘?”寒雲一驚,急忙捋順若傾城的脊背,終於讓她緩過氣來,“娘娘好些了嗎?”
“沒事。”若傾城只不過是心中有事。平息狂亂的心跳,若傾城舉目直視寒雲從容淡定的臉,她知道寒雲一直都是伺候慕容元策的。如今被指派在自己身邊,無疑也是替慕容元策監視她的。所以很多事情,別人不知道,寒雲不可能不知道。比如她方才說的,對弄涼一無所知。
端坐身子,若傾城撐著無力的眼睛,虛弱的問,“弄涼在哪?去把她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