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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窘迫地等著中年婦人上樓,可她一直站在原地,瞧了她良久才道,“怎麼看起來瘦了呢?”
梁仲夏驚異地抬頭,電閃雷鳴醍醐灌頂,她終於明白這眉眼哪裡熟悉了這人是易頌的媽媽。
初次見面就被未來婆婆見識到自己的窘相,梁仲夏進門之後面紅耳赤,抱著紙袋子進了廚房,洗完手泡了壺茶端了出來。
“我過來看這邊的花藝展,一早跟易頌打過招呼,看來他沒跟你提,”易媽媽跟她搭話。
梁仲夏“嗯”了一聲,心裡咒念著易頌不早說,她連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陽臺上吊蘭跟綠蘿你養得挺好的,”易媽媽善解人意地繼續找話題。
她剛才說過來看花藝展?原來易頌總是找藉口讓她照看那幾盆花,是投他媽所好。
易頌回來,進門便瞧見兩個女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梁仲夏正襟危坐,多少有點侷促不安。看到他過來,她果真沒好氣地給了他好幾個白眼。
易頌知道,提前告訴梁仲夏他媽媽要過來的事情,她一準兒憂心忡忡食寢難安。原本就本沒什麼需要準備的,她本真的面目見他媽媽就足夠,他可不忍心讓她莫名其妙承受那麼大的壓力。
為了塑造賢惠兒媳的形象,梁仲夏打算親自下廚,不過易媽媽表示出去吃方便,讓她大大舒了口氣。
三個人要了個小包廂,吃的是家常菜,點完單後服務生照例問有無忌口,梁仲夏還沒反應過來,易頌應聲道,“不要蔥薑蒜。”
易媽媽疑惑地往這邊瞥了一眼,易頌淡淡說道,“最近吃得清淡。”
飯桌上易媽媽並沒調查梁仲夏戶口,也沒問及她畢業後的打算,易風交了新男友,易鴻樞正在寫新書,話題平淡得像是普通一家人吃飯,毫不見外。
晚上樑仲夏並沒有留在易頌家,她開啟對面的防盜門,易頌也跟了進去。
梁仲夏換了拖鞋,去廚房取了盒牛奶,坐到沙發上雙腳搭在茶几上,開了電視機。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根本無視易頌。
易頌自然瞧出來她心情不好,“怎麼了?就因為我沒說我媽要來?”
梁仲夏根本沒理他,還嫌他吵一般,拿著遙控器將電視機聲音調得更高了一些。
易頌直接走到她面前,將她視線遮得嚴嚴實實,直截了當發問,“為什麼生氣?”
“你幹嘛提蔥薑蒜的事情,你媽媽肯定覺得我毛病多!”一陣煩躁襲來,梁仲夏把手裡的遙控器摔在旁邊的沙發裡。
易頌一邊感慨著女人的心思真難猜,一邊伸手揉了揉她頭頂的頭髮,“剛才她還問我你怎麼瘦了呢,我媽她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嫌你毛病多。”
易頌攥著梁仲夏的雙手,緊挨著她落座,“過年的時候訂婚好不好?你媽跟我媽都訂好日子了。”
梁仲夏當真不曉得她媽媽竟然跟她未來婆婆暗中聯絡,且一聲不吭地把她嫁了出去,她意識到什麼晃過神來,“你還沒求過婚呢,你確定我會跟你結婚?”
易頌揚了揚嘴角,“雙城廣場上的玫瑰,你忘了?戒枕裡面夾了戒指的,你也收下了。還要等著經歷三四個男人?我都說過,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真是針針見血,步步為營,梁仲夏有點不服氣地挑眉,“我還不想這麼快步入已婚婦女的行列。”
她不服輸的樣子可愛極了,易頌忍不住把她往懷裡摟了摟,“可是你媽媽很著急,我媽媽也想快點抱孫子,就當滿足老人家的夙願。”
他附在她耳邊說“抱孫子”三個字時微熱的氣息傾吐,燒得梁仲夏耳朵一紅,腦子裡一片混沌,什麼敷衍的話也想不出來了。
最終,梁仲夏妥協道,“答應結婚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一個嗎?”易頌彎著眉角笑著問,那姿態像是在說,你確定不趁此機會敲竹槓。
“我不想做的事情,你不能強迫我做。”
這可真不是一個條件,易頌不得不承認,跟他在一起,梁仲夏智商急劇提高,“比如呢?”
血肉教訓啊,必須翻身做主人,梁仲夏立即答道,“比如不能強迫我跟你上床!”
“好,”易頌絲毫不懼,“我會讓你求我的。”
“”
新年之初,易家跟梁家廣招親朋好友開了訂婚宴。聽聞易鴻樞新書致辭裡有她的名字,梁仲夏簡直受寵若驚。
命運真是個奇怪的玩意兒,當初高中畢業買《你走投無路》,梁仲夏感嘆著書中略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