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如墨,眸亦沉墨,黑漆漆映著星光,愈發璀璨。
洛如公主疾步上前,有些尷尬想要從程晚清手中拿走玉佩,卻被玄奕阻止。
從廣場走到宴間,雙手抱拳,“奕自南疆而來。攜無限誠意欲娶皇朝公主,使兩國永結秦晉,也算全了這天下臣民一求太平之心意。然。南疆古老傳說,男子之貼身之玉若是落入女子之手,那便是上天為之所擇佳偶。天意不可違,自古如此,加之程姑娘來自承恩侯府。那是長公主夫家,按南疆傳統和規矩,這也算皇室一員。既皇上本已允諾奕可自擇公主以娶之,不知可否將程七姑娘許與奕,全一樁婚事,許一世太平。”
洛如公主嘴巴張開又合上。此事她雖覺不妥,但她比任何人都瞭解她大哥,想勸他又不知從何勸起。何況就她這段時間對民間盛傳故事中得知,這受寵愛八公主可不是什麼好相與,那想必其他公主也差不多性子吧。
娶程晚清或是好。
至於程晚清,只覺得被天雷狠狠砸重,眩暈不已。她就想不明白了。自打她重生這程晚清身上,就一直被逼婚之中度過。
先是盧有道。再是四皇子,這又來了一個南疆少主。但話又說回來,盧有道想娶她,那是人品有問題,四皇子想娶她,那是爭權有問題。眼前這個呢?莫非是精神有問題。
程晚清看那墨玉般溫潤人,細細想來,卻從未此人身上感受到如此般氣質。果然人都是有多面 ,人前人後,相生相熟,總歸是不一樣。
好像是終於感受到了程晚清目光,玄奕公子終於轉過身來,“舉起手中盒子,那裝有虎符,屬於程晚清盒子,嫁給我,這當聘禮送你。”
程晚清淚流滿面,“誰要你聘禮啊,這本來就是我,玄奕公子你也太過太過大言不慚了吧。”
“這麼說,程姑娘不想嫁給下?”
程晚清一翻白眼,自有別樣風姿,“權當你是廢話!”
玄奕嘖嘖兩聲,“這可如何是好,對程姑娘下非娶不可呢!”修竹手轉了轉手中盒子,“買一贈一,划算很。”
面對他,也不知是第幾次,程晚清幾欲吐血。
“這恐怕由不得玄奕公子了。”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低沉堅決,似是有殺伐之氣,一道自閒適,透骨神采飛揚。兩道聲音同時不同地,卻似珠玉相撞,擊中這郎朗夜空,帶著令人無法忽視力量。
蜀王,壽王!
“父皇,兒臣去年便稟奏意欲納程七姑娘為側妃,但其父獲罪下獄,罪臣之女連做皇子側妃資格都沒有,又豈能代替公主出嫁,這傳出去天下人恐怕會嗤笑我皇朝倨傲,對兩國之交無甚好處,恐非良策。”
玄奕聽聞程晚清之父獲罪下獄時,一直帶著溫潤笑容臉色終於起了變化,他倒是忘記了,前段時間剛從天牢裡出來是這丫頭生父,這放南疆並不能影響什麼,可這裡畢竟是京城。
事情好像變得困難了。
雖是南疆臣民公認唯一繼承者,但這裡到底不是他一言堂。玄奕隨手拋了拋手中盒子,帶著溫潤笑容面龐轉向程晚清,“奕心意已經言明,這京城之中尚且需要停留一段時間,皇上如何決斷且先不急,奕還有時間。”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可四皇子目光卻定格了那盒子之上,程晚清陡然一驚,她前世曾說定然會用此盒裝她珍惜東西,等到嫁給他那日,她會親手開啟這個盒子交予他,也正是因為如此,四皇子始終不知盒子開法。
但以他性格,絕不會放任這東西別人手中。程晚清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要提醒一下玄奕。畢竟盒子他那裡比四皇子那裡讓她放心。
林琬和四皇子終決裂之事連安西王都不知道,若是四皇子拿到虎符,定然可以說服安憲,到時候局勢一邊倒向四皇子,任程晚清有天大能耐,也無力迴天了。
果然,如同程晚清所料那般,“玄奕公子是否可將手中盒子借彥羲一觀,若是沒錯,這應該是故人之物。”
“蜀王自重,如今它屬於我,至於現,且先存放玄奕公子那裡,就不勞蜀王爺費心了。”程晚清面對四皇子之時,就如同面對皇帝一樣,冷著一張臉,面對這一個罪魁禍首,一個劊子手,程晚清實無法做到和顏悅色。
四皇子被這麼一堵,眸中有怒過閃過,程晚清面對他怒容,卻只有扯出一絲冷笑。偏得她站得位置蹊蹺,黑漆漆除了正對她二人,其他人也看不到她表情,否則如此不敬之事,看承恩侯府面子上就算不問罪,責罰也是少不了。
“皇兄,今日乃是普天同慶之日,其他事宜且先緩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