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她不太清楚自己在想什麼,有些話,想要說出口,可是到了喉嚨口的時候,大腦又一片空白。
到底是,不想說,還是沒有勇氣?
知道他的脾氣,也知道,他讓自己吃早餐,是為了自己好。
炎涼並不打算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勉強著自己,還是吃下了牛奶和麵包,這才起身,和梁希城去了車庫。
她先上的車,梁希城有電-話進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炎涼的身體下意識地緊繃了一下,梁希城的手也跟著頓了頓。
他是俯身站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的,原本是想對她說——我接個電-話,你先等等。
可是著話到了喉嚨口,還是嚥了回去,氣氛有些僵硬,炎涼知道是自己反應過度,其實不是反感他的觸碰,她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就是有這樣本能的反應。
就像是,一想到昨天晚上,她竟然會有內疚的滋味。
那種,對於他的感覺,越是強烈,她就越是覺得難受的滋味,很是明顯,她知道這是因為什麼。
因為自己的父親,因為20幾年前的事情,退一萬步來說,連同自己母親的事情,她曾經打算寬恕的事情,到了現在,也變成了一塊巨石,堆積在了兩人中間。
想要用盡力氣去愛他的,可是一想到那些,她終於還是卻步了。
所以,難受,自責,愧疚——生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就這樣,橫在了兩人中間。
梁希城眸光沉沉地看著她,最後起身,幫她關上了車門,走遠了一些,接電-話。
炎涼轉頭,眸光痴痴地透過車窗,看著那個不遠處的男人,挺直的脊背,黑色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沉穩內斂,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其實不管他穿什麼,做什麼,哪怕只是接電-話,都會成為一道迷人的風景線。
她曾經真是幸福認為,這樣一個男人,可以和自己站在一起,是她這輩子做過最美好的事情,卻原來,幸福如履冰薄一點都不假。
一不小心,那個世界,早就已經被顛覆。
梁希城掛了電-話,轉身過來的時候,炎涼沒有來得及收回視線,兩人的眸光隔著車窗對視。
炎涼有些心慌,下意識地移開,梁希城瞳仁閃爍了一下,收起手機,上車。
他並沒有著急發動引擎,關上車門之後,也給自己繫好了安全帶,似乎是頓了頓,才伸手,抓住了炎涼的手。
大掌抓著她的小手,梁希城的拇指在她的手背輕輕地摩挲著,灼灼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低沉的嗓音,卻是有些暗啞。
他說:“炎涼,別害怕,我知道你現在對著我有多難受,所以你的要求我答應你。今天下午的飛機,Rex會和你一起去英國,SGA那邊我已經讓人給你安排好了。”
“你想走,我也會成全你,只要你開心。”
。。
☆、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你想走,我也會成全你,只要你開心。”
炎涼下意識地捏住了自己放在膝蓋上的十指,眼神抖了抖,沒有出聲。
梁希城鬆開她的手,發動引擎,車子開出了別墅,又聽到他說:“現在帶你去看看你媽,她已經醒來了,情況還不錯,你去了SGA之後,我會讓人照顧好她,你可以安心走。”
一路上,炎涼一句話都沒有說,喉嚨口就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一樣,卡在那裡,不上不下,太難受枸。
車廂的氣氛太過僵硬,其實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只是有東西,知道的,卻難以啟齒。
梁希城中途放下了車窗,抽了一根菸,最後才把音響開啟,一個暗啞的女聲正在唱——
“謝謝你讓我這麼愛你,再也不需要有人代替,謝謝你給我這段感情,讓我不知不覺發現自己,謝謝你讓我這麼愛你,讓我這一次愛得徹底,我想自私的擁有你,但是愛要祝福代替。幻想中的未來,怎麼忽然不在,該不該承擔,這失敗頊”
“可不可以再愛你,用盡我所有的力氣,就算只有模糊的畫面,和黎明之前,也勝過永遠的思念”
——可不可以再愛你,我會用所有的勇氣,就算沒有一點退路只有付出,也勝過一個人迷路。
炎涼的心尖都顫抖起來,麻木的疼痛襲來,讓她更是用力地捏緊了自己的十指,車廂裡一度沉默,音樂聲很快就進入了尾聲,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專注的原因,那些歌詞,卻像是烙印在了彼此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