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杜元春橫眉瞪她,“我們才是心有靈犀,真心歡喜著彼此,若非有你從中插一槓子,此時,我才是威國公府世子夫人,哪裡輪得到你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杜意濃半靠床欄,也不生氣,反而笑道:“呦,惱羞成怒了啊。究竟為何嫁給關青嶽的是我而不是你,我想,大姐如此聰明的一個人真的需要我給你答案嗎?你一個婢生女,嫁給人家良妾生的庶長子已是高攀了人家,你竟然還不知足,揹著人家和有夫之婦捻三搞四的,大姐啊,我真想問問你,你究竟是真的聰明還是假的聰明,還是我母親看的透徹,你便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你不是看不懂,你是明知故犯,你是心有不平。”
“是又如何!”杜元春緩緩坐了回去,收斂起一身怒火,笑了,勾挑著自己散落在肩頭的一縷青絲道:“四妹妹,今兒個我就敞開心扉跟你說實話吧,誰嫁給嶽表哥我都不纏著他,只你嫁給他,我必要攪合的你家無寧日。”
杜意濃醋意橫生,蛾眉擰起,片刻又強行舒展開,她亦笑道:“大姐還真把人家花大爺當成個軟柿子了不成,當著關青嶽的面,他也許顧忌著不敢對你動手,可若是回了家,呵呵,大姐啊,你真的把男人看的太平和了,他可是親眼看著,親耳聽著了,你那嬌滴滴讓人噁心的在別人身下的吟哦聲,這奇恥大辱,擱在哪個男人身上受得了,我等著,等日落天黑之後你回到家裡去,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對你動粗。到時,你還想來威國公府求救?呵,我可是不許的。”
“他不敢。”杜元春心中一慌,面上強撐。話頭一轉,她起身睥睨著床上的杜意濃,“四妹妹,別的且不說,只一樣,你永遠比不過我。”她緩步靠近,冷冷銜笑,“我是嶽表哥的第一個女子,更是他心中永不會忘的女子,而你,不過是我的替身罷了。”
杜意濃幾乎把手裡攥著的床帳揪扯爛了,同樣冷笑道:“我與他多年夫妻,吃住相同,日日相對,情分只會越積越多,而你呢,可憐見的,一年四季只見那麼四五回,還是偷偷摸摸的,你以為你能霸佔他多久,等你人老珠黃了,他可還會為了你冒著被抓姦的危險與你私通?呵,我還是那句話,他睡了你也是白睡,你不是在羞辱我,而是在糟踐你自己。”
杜意濃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情緒,對杜元春露出憐憫的神情,“大姐,我們終歸是至親的姐妹,從小一起長大,情分雖不深厚,可也不至於有深仇大恨,拋開我們的恩怨不談,只說花大爺,我冷眼看著,他雖說有那忤逆不敬長輩的名聲在外,可除了這一點,也不見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不曾嫖宿青樓,夜夜不歸,不曾賭盡家財餓著了妻小,不曾大吃大喝鋪張浪費,更不是中山狼對你非打即罵,你細細想想這個同你過了七年的夫君,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究竟對你好不好,你為何想不開,好好的舒坦日子不過,要糾纏著你的過去不放。”
杜元春僵立如木樁,腦海中閃過他們曾經相處的一幕幕。
“春娘,謝謝你不嫌棄我,在我落魄時依然願意嫁給我,我向你發誓,我會盡快好起來,沒有世子之位,我還有雙手,老太太也疼我,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春娘,為何要送我妾室,我並不想要。”
“春娘,杜氏雖是你的姑母,可她居心不良,莫要和她走的太近,我會不高興。”
“春娘,這簪子好不好看?”
“”
他說的話,她竟然都記得?
杜元春驀地落下淚來,一點點的悔意襲上心頭,顫抖著嗓音道:“晚了,晚了是不是?”
杜意濃眼中露出一抹惡意而得逞的冷笑,道:“你還有馥姐兒。”
“不是這樣的!”杜元春猛的看向杜意濃,正把她來不及收回的得意看盡眼底,她強壓下那一絲絲的悔意,“原來如此,差一點就上了你的當。他再好,可有嶽表哥好嗎,才華,權勢,地位,他哪一樣比得過嶽表哥。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本該是我的!”
此番抓姦佈局,鳳移花、杜意濃各有受益,瞬息,斗轉星移,夜已深更,暖暖臥房中,絮語低低,那一盞走馬燈,一會兒映出深藍魚水,一會兒映出春日百花,一會兒映出清雋字幅,滿室斑斕。
“我得中探花郎那日,打馬遊街,不知何故驚了馬,撞了人,我自己的腿也摔傷了,被抬回家中診治,那庸醫直接斷言我恢復的機會渺茫,這直接影響了我的仕途,那時我有些自暴自棄,脾氣也變得暴躁不安,本以為和我定親的泰國公府大小姐會悔婚,畢竟我已成了瘸子,她縱然不想嫁,旁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