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對她奉承了一番,自去準備。柳貞貞對他的奉承話受之理所當然,囑咐了幾句。便帶著紅線走了。
一直到了貢院附近,回憶著那天呂三帶自己走過的路線,兩人便下了馬車,步行尋找胡四。
穿過一個衚衕,到了大街上。
“讓讓,讓讓。”“讓讓,讓讓,馬車不長眼睛,被撞到了,可別怪我。”“走開。走開。快閃開,不然要撞上去了。”
兩女才一走到街邊,便看到路的那一頭塵土飛揚,不Zhīdào多少輛馬車排成佇列。從那邊駛過來。趕車的人揚起鞭子。大聲吆喝。讓行人讓路。
路人看這聲勢,俱都站在路邊等待,讓馬車先過。
“哪來的這麼多馬車?”紅線奇道。
“是啊。”柳貞貞也道:“是哪個權貴豪門一大家子出遊麼?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輛?你看這聲勢。至少也有上百輛的樣子。”
馬車隊漸漸到了近前,又豈止有上百輛?兩人伸長了脖子望過去,車窗沒遮簾子,兩女看到每輛車子裡坐著的居然都是一個老人,有老頭,也有老太太,都是很老的那種,滿頭白髮,滿臉皺紋,似乎隨時都有Kěnéng死去。
“啊!這些人的年紀,恐怕都能做我的曾祖不,高祖了。”柳貞貞一連看了好幾輛馬車,見到車子裡坐著的全都是一樣的老人,不由驚叫出聲,對紅線道:“妹妹,這些老人是哪裡來的?怎麼這麼多馬車拉著他們?這是想做什麼”
紅線笑道:“姐姐,你問我,我哪裡Zhīdào啊。”
柳貞貞絲毫不以為然,想了一想,“看這架勢,只怕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多半是官府所為,奇怪,官府找這麼多老人做什麼?”
正好兩人身邊有路人,一個老婦挎著個竹籃子,想是剛從集市上買菜回來。柳貞貞便問,“嬤嬤,你Zhīdào這是做什麼的麼?”
那老婦神色迷茫,搖了搖頭,“天Zhīdào呢,自從新皇登基,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一樣了。這番舉動,不Zhīdào要做什麼?這些老頭老太太,只怕是從全國各地找過來的。不然一個京城,哪能找到這麼多這麼老的老年人?我看他們每個人啊,都有九十歲甚至上百歲了。官府將他們接到京城裡,難道是要給他們享福?”
柳貞貞聽了這話,想了想,倒也覺得有理,當下點了點頭,“新皇仁愛,把這些老年人接到京城,說不定真的是讓他們享福的呢。禮記上說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是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殘疾者,皆有所養如今大道奉行,這些老人入京,多半就是這個緣故了。”
這群車隊過了許久才從兩人面前走過去,看起來只怕有上千輛了。柳貞貞驚歎了一回,一拉紅線的手,“妹妹,咱們走吧。”
兩女穿過街道,又走了一段路,便到了胡四的寫字攤前。那胡四生意冷清,攤子上沒有人。這時早過了午飯的時間,那胡四才從路邊的飯堂裡買了碗麵,喝著麵湯,呼哧呼哧的吃著。
柳貞貞拉著紅線走過去,在他的寫字攤前站定,叫道:“胡四哥。”
那胡四停下吃麵,抬起頭來望了兩人一眼,兩人形貌特殊,他倒一眼就認了出來,當下笑道:“原來是姑娘,找我胡四,有什麼事?”
柳貞貞道:“難為你還記得我,我問你,我想找呂三,你Zhīdào哪裡能夠找到他?”
胡四笑道:“原來姑娘要找呂三,他家就在貢院左邊一溜街那邊的院子裡,姑娘到了那邊,直接向人問呂三家就是了。不過我估計呂三不在家,他家大娘子厲害,姑娘可要當心。”
“姑娘才不怕潑婦呢。”柳貞貞神氣的說了一句,臉露不屑,往胡四攤子上丟下一兩銀子,接著又道:“拿去花吧,姑娘找他去。”說著便向外走去。
胡四見她出手豪闊,心裡一喜,忙把那錠銀子收起來,叫道:“姑娘,請等一等,小人陪你去。”
柳貞貞道:“你願意陪著,那就再好不過了。”
“姑娘稍等,小人交代一下就走。”那胡四說著,面也不吃了。放下飯碗,對旁邊吹糖人的招呼一聲,“徐老闆,還要麻煩你幫忙照看下攤子,我去去就回,過一會飯堂裡的人來了,飯碗就讓他們拿走。”
那吹糖人的徐老闆揮了揮手,笑著道:“去吧,一切有我呢。”
“姑娘,請跟我來。”胡四離了攤子。在前面引路。帶著柳貞貞和紅線,向呂三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