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璟所帶出來的衛士都是武功佼佼者,以六人之力,竟步步衝破北堂世家弟子的封鎖,殺出一條血路,漸靠近院牆。只是到院牆下時,原本的六人只剩了一人。
最後一刻,北堂木飛身而至,劍尖直指樂清。
樂清看著他的人影越來越近,看著劍尖越來越近,定住了腳步,一動也不能動,什麼也不能想這一瞬的時間很快很快,嚴璟果然飛掠至身前,她果然沒事,只是仍舊聽見了一陣血肉聲。她緩緩側頭,只見北堂木右手中的劍偏在了一旁,左手中卻多了一柄短刺,一半已沒入嚴璟胸口。
原來北堂木明是刺樂清,實是在左袖中藏了短刺刺嚴璟。
“嚴嚴璟,嚴璟!”樂清恍如做夢般看著眼前的一切,立刻過去扶住他。
聽到樂清的呼聲,北堂木臉上卻一驚,恰在此時最後一名衛士將刀砍向北堂木,北堂木將短刺拔出嚴璟身體,閃身躲開。
嚴璟緊咬牙托起樂清飛躍上院牆,最後跳下那一刻,樂清分明看到了那一名讓他們有機會跳開的衛士倒在了院中弟子的劍下。
嚴璟與樂清逃出院牆,院中弟子正要去追,卻被一臉凝重的北堂木攔住。
北堂世家院牆外,嚴璟拉著樂清快速往叢林中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似覺察到身後並沒有人追來,嚴璟終於失去最後一絲力氣,癱軟地坐在了樹下。
裁幻總總團總;。樂清看著他胸口汩汩流出的血,不知所措地大哭起來,“怎麼辦?現在怎麼辦?你怎麼樣了?”
嚴璟咬著牙並沒有說話,樂清看著他身上的血,哭得更厲害,竟不害怕地伸手將那流血的傷口用力堵住。
“嚴璟你別死你別死你告訴我往哪邊走,我扶你去醫館,我們去找大夫好不好?我扶你,我扶你”樂清說著就要扶他起來,卻發覺他的身體實在沉重,她竟連扶起來都不易。
嚴璟看著她,伸手抹著她臉上的淚,喃喃道:“若是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不要,我不要你死,你別死別死”樂清一把將他抱緊,之後才發覺鬆了手,他傷口又往外湧血了,這才又伸了小手堵住那傷口。看著他身體裡的血從她已經染遍了血的手指縫中溢位,眼淚更加洶湧澎湃起來。
“怎麼辦嚴璟你別死,別死”樂清一張臉上淌滿了淚水,一道道往下巴下流,落到嚴璟身上。
嚴璟卻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語氣輕柔而飄渺,“我以為,你也是盼著我死的,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強行娶了你,恨我讓你和韓”
“我不恨你我不恨你”樂清撲入他懷中,緊緊摟著的腰,眼淚與他胸口的血混在一起,“我不恨你,不想你死,我要你活著,你說過要帶我到江南玩的,你不許死你不死,我就給你生孩子,無論生多少個都行,你不許死,不許死”
她的痛哭聲中,似乎夾了一絲嚴璟的笑聲,抬起頭來,只見他真的笑了。
“這個時候,你怎麼想起了生孩子”
樂清立刻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孩子,你不死,不死我就給生,給你傳宗接代,你想要孩子就不許死!”
嚴璟又笑了一下,雖有些無力,卻是十分真的笑,十分溫柔,十分好看,讓樂清心口又是一痛,眼淚瞬間又溼了遍眼眶,再次哭道:“你別死我求求你了,你別死”
嚴璟一邊動手去解腰帶,一邊無力道:“我沒說我要死,我的確想要孩子,不會死的。”
樂清看著他的動作,不敢相信他此時竟還有這樣的想法,“你你要”
正在她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說不出話來時,嚴璟開口道:“幫我把衣服解開,把裡面的傷藥拿出來”
樂清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刻去解他的腰帶。“你有傷藥?你身上有傷藥?是不是上了藥就沒事了?你不會死是不是?”
腰帶解開,便從裡面滾出兩三個瓷瓶來,樂清立刻將那瓷瓶撿到手中。
嚴璟將手上的彎刀遞向她,“脫下我的裡衣,割下一條長布。”
樂清馬上按他的話照辦,只是他一下子卻似並不那麼虛弱起來,甚至愛笑了,甚至看她割了好幾下都不小心將布條割斷時還笑了一下。
樂清並不覺得好笑,也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為什麼還有笑她笨手笨腳的興致,只是又急又氣地做著手中的事,急他身上的傷,氣自己連割塊布都割不好。
“慢些,這刀快,別割了手。”嚴璟竟還在一旁讓她慢些,這讓她恨不得抽出空來吼他幾句。
終於在衣服全變成碎片時將布條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