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怎麼地就痛快地亂說了一通。其實她並不是那麼不願嫁給他,也沒有那麼嫌他老嚴璟一直不說話,也不往她這邊看,她想主動和他說話,卻又遲疑著覺得不該自己去。雖然她因為說錯了話而有些歉疚,但那歉疚完全是對他,和他娘一點關係也沒有,要不是因為他,她才不會和他娘道歉!
我保跟跟聯跟能。如此沉默沒一會兒,嚴母便來了,將一小碗豬腳湯遞到樂清手中,“你們先前也不說,要不然我早上就多買些豬腳來燉了。這可是嚴家的長孫,別人像我這把年紀,重孫都抱要上了,我卻連個孫子也望不著。”
樂清接了豬腳湯,發現這湯油膩膩的,上面還飄著油沫,碗裡那隻豬腳上還生著幾根細毛。
“喝,你快喝呀!怎麼還跟我這婆婆慪氣呢?”嚴母這樣說,樂清不好意思了,硬著頭皮舀了半調羹湯送向嘴中。雖不好喝,卻也比那芋頭蘿蔔強。真沒想到嚴璟一句有身孕,他孃的態度就完全變樣了,剛才還說要休她呢!哼,她都已經被他兒子休過一回了,竟然還想休!要是知道她沒懷孕了又變臉,她便想也不想就直接走人!
嚴母在她面前坐了下來,苦口婆心道:“你呀,懷孕了可得好好補,平時是不是像個貓兒肚子吃一點就放碗?以後得慢慢多吃一些,大人要養得白白胖胖,肚裡的孩子才能養得白白胖胖。以後也不要動不動不高興了,我呢,以後就少說你,但你這性子也確實得改改。就算你之前是嬌生慣養,飯都要別人送來嘴邊的大小姐,可這嫁了人就是嫁了人,做人家媳婦總有做媳婦的樣吧。說實話,高兒成親我要是知道,我是絕不會”
“娘”一旁嚴璟突然開了口。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嚴母看看嚴璟,又看看樂清端著碗一動不動,再次難看的臉,嘆了口氣,又坐到了床邊,繼續將先前沒喝完的半碗湯喂向嚴璟。
“以前在家裡也沒見你對我這樣貼心,還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離了樂清,嚴母又在嚴璟面前絮叨起來,嚴璟倒是靜靜聽著,並不打斷。
“幾個孩子,娘最疼的除了小亭就是你了,結果你竟這樣狠心,一走就是十多年”嚴母說著,停手擦了兩把淚。
“對不起”
“你明知道你爹那脾氣,他就是死要面子,就是嘴硬。你離家三年,一個音信都沒有,你爹那時都差點扔下家裡的田去做揚州給人做什麼鏢師,我一聽那是刀口上舔血的事便死也不讓他去,最後要不是峻兒和人打架傷了腿,他就去了。他不說,其實我也知道,他是想去找你,聽說當鏢師得南南北北的跑,他就是想往外面走走,看你去哪裡了。你們幾兄弟,仗著自己會點拳腳,自以為上了天了,脾氣和你爹一樣硬,年紀輕輕跑去外面,誰不擔心,誰不怕出個什麼意外?我就做了好幾回噩夢好在後來你來了信,說你被人帶到京城去做了護院,家裡這才放下心來,總算知道你還活著。十幾年,虧你還曉得回來,要不是這荷花鎮地高,我和你爹這兩把老骨頭都要被水淹死了!”
嚴璟抬了衣袖,去擦她臉上的淚。
嚴母一邊哭一邊怪道:“沒良心,一個個都沒良心,一個個都往外跑,你和峻兒就算了,連小亭都跑了,她一個姑娘家,我真是”
“娘,我在汙灘看見小亭了。”嚴璟突然說道。
嚴母立刻大驚地抬起頭來,“你說你看到小亭了?在汙灘?”
嚴璟點頭,“小亭怎麼也不在家了?”
嚴母忙問:“你知道是她怎麼不帶她回來?那孩子,年初倒是回來過一次,你爹又沒好臉色她看,又把她給弄走了。”
“我初時見她並不認識,是知道她叫小亭,又與您長得有幾分相像才意識到的。只怪我打了她一巴掌,她就走了。”
“你打她?”嚴母露出責怪之意,“你怎麼打她呢?她可就是被你爹打走的!”
嚴璟停了停,神色凝重道:“我看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爹打她是不是”
“唉,造孽啊!”嚴母一下子放了湯碗,垂下頭來,“我們就不該讓她去外面野,不該讓她學什麼武功,結果讓她碰到個殺千刀的二流子,竟然做了那等丟臉的事!”
嚴璟與樂清都知道,那人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北堂少陵了。
嚴母接著說道:“本來這事她瞞著沒說,我們不知道,鎮上人也不知道,結果那男人就不是個好東西,跑到揚州妓館裡尋快活,小亭竟然就追去鬧了,碰巧鎮長那個成天遊手好閒的兒子也在揚州,他以前想讓他爹把小亭說去做媳婦,你爹沒同意,便一直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