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句,讓角落裡南平的臉上難看之極,樂清心裡則愉快之極。
晚宴結束,樂清步子輕快地出了宮門,才要上轎,卻看到了旁邊一輛熟悉的馬車,正是嚴府內傳供嚴璟出行的馬車。
“你們先回去吧,我和駙馬一起回去!”樂清說著便直起身來,丟了轎子,往馬車旁走去。
安安寧寧卻被她剛才的話驚住了:公主剛才竟說駙馬?
公主揹著嚴璟時,會直呼老爺老東西、老色鬼,當著老爺;情緒又還穩定時,會假惺惺以示尊重地叫一聲老爺;正經談話中,會惡狠狠地咬牙稱嚴璟總之,公主對嚴璟的稱呼挺多,但卻從未稱過駙馬啊,這還不是在什麼大場合,而是自家丫環下人前。後又一想,今天許多人當著公主的面說大駙馬如何如何俊朗,如何如何神勇,也不像以往一樣叫嚴丞相了,一口一個駙馬,公主是聽多了,才說順了吧。
她們疑惑的當口,樂清已經爬上了馬車,在車中喊:“咦,這車中坐墊怎麼這麼薄?”
下人回道:“回公主,老爺只覺這樣就好,所以奴才們並未再加厚,公主要不要先把轎子裡的墊子拿過來?”
“他說的啊那好,不要了,我就坐這個!”聽聲音,樂清的心情極好,隨即又說道:“安安寧寧,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安安寧寧答“是”,與轎伕空轎子一起先回了嚴府。
天幕成深藍色時,嚴璟出宮門來,卻見馬車中已有了燈光。他偶爾也在馬車上看些公文,從皇宮到嚴府路上也不太顛簸,所以馬車上備了燈,然而燈一直是等他要上車時才點上的。
“老爺——”下人拿了方敦,撩開車簾,嚴璟一下子便見著裡面那張含笑的臉。
“我還以為你們要喝酒到半夜呢,沒想到這麼早!”樂清在轎中瞧著他說道。
嚴璟看了她一眼,踩著敦子上車,在她身側坐下。馬車一直只坐他一人,所以只在靠後的地方擺了個大座,並未分兩側。
“烏勒使者並未多飲酒,所以宴席很快就結束了。”嚴璟說著,翻開手中拿著的幾份摺子。
“嘿嘿,他們自然沒心情喝酒的,活該!臭王爺,臭吉烈!”樂清看著她,眼裡隱隱現出幾分崇拜。燈光之下他的臉龐鋪上了一層柔和的橘黃色,給那剛毅之中平添了幾分柔和,看得她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只覺得他竟有著一副這樣讓人挪不開眼的面容。
嚴璟似乎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偏過頭躲開她的眼神,兀自看起了手中的摺子。
“轎子呢?今天怎麼坐起了馬車?”
“老爺,公主,可以走了嗎?”外面車伕開口道。
“走吧。”嚴璟回一聲,乾脆的馬鞭聲響起,馬車便開動起來。樂清一個不穩,身子往前傾去,驚慌中抓住了身旁嚴璟背上的衣服,嚴璟也同時扶住了她的腰身。
樂清竟一下子緊張起來,直待坐穩了身體,臉上還是異常的發熱。
“小心些,馬車有些顛。”嚴璟置在她腰間的手拿開,再次坐在旁邊看起了手中的摺子。
樂清在心裡琢磨自己反應異常的原因,琢磨著琢磨著,便想起自己與嚴璟似乎好幾天沒有那個行房了,自布偶事件後他便比以前更不怎麼搭理自己了。難道是因為這個?因為他們太久沒在一起了所以他一碰她她才不是吧她雖去了青樓,可也不至於染上一身淫蕩氣吧?
該死的青樓!樂清不願想這痛苦的經歷,又將自己拉回到布偶之事,想想,自己做的確實有些過分,沉默了一下,便開口說道:“那個布娃娃,我已經拆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嗯。”
他的回答,向來不給人接話的機會,於是樂清又住了嘴了,本來想問他,怎麼這麼能打馬球以前也沒上過場,想說今天他打得真的很精彩,打敗了吉烈,她很高興,想說因為他,她也在南平面前大大神氣了一番可是,她預備的聽眾,似乎對她說話並不感興趣,也許,他對她突然上他的馬車也不那麼高興吧。
想著想著,心裡便不痛快起來,明明剛才還是好心情的,到現在見了他,卻又憋悶起來,早知道就不上馬車了,又晃又顛,還不受人待見,她這是何苦!
“手腕上的傷還疼嗎?”嚴璟突然問。
和化花花面花荷。樂清心中的那點不快似乎突然散了一點點,回道:“不疼了,連印子都很淡了。”
嚴璟放下了摺子,拿起她的手來輕拔開她腕上的鐲子看了看。因怕被人發現她曾遭人綁過,今天進宮她便戴了兩隻大大的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