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六里昨天傍晚從府城回來,給葉家人帶來白府上的一些訊息。林宛蘭的眉眼動了動,她挨近阮芷低聲問:“大嫂,我覺得囡囡大舅母那裡有合適的人,還是早些給她訂下親事,夜長夢多。那些名門大戶,最喜用聯姻的手段,為家族的人謀取最大利益。白石聯姻僵持在嫡庶這一點上面,石家人只怕有心不想要這份婚約,可惜白府的人,是怎麼也不會肯罷休放棄到手的利益。”
阮芷聽明白林宛蘭話裡提醒意思,白雅正夫妻那種品性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阮芷笑著點頭說:“我昨晚上就寫了信給我大嫂,一會就讓人帶信回去。我大嫂在府城認識的人多。應該很快就有訊息。到時候,你跟著我們一塊去瞧瞧人。”林宛蘭笑著點頭,又有些不捨的說:“一轉眼,她就這麼大了。想到她要遠嫁去府城,我們日後難以見到她,我這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阮芷輕輕嘆息一聲,經過官府查核過後,官媒的名聲,比私媒也好不了那裡去。葉淺玉在江懷城。縱使嫁進普通的人家,時日一久,只怕也容易就這事起風波。葉老太爺夫妻依舊咬緊牙關不鬆口,葉家這份官媒的活計,只有半死不活的繼續做下去。林宛蘭打量一眼阮芷的神色,寬撫她說:“大嫂,我瞧著父親和母親兩人有所鬆動,你看囡囡在家這些日子,他們從來沒有多問一聲。”妯娌兩人約了下午會面的地點,便在街口分開行走。
葉淺玉坐在後院的棚子裡面。她瞧著對面端坐沉默的紀六里,微微皺眉問:“小六,你剛剛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你說吧。”紀六里抬眼瞧著葉淺玉,見她不曾躲閃他的目光,他的眼底泛起黯然神色,眼前這個女子。從來不曾把他放在心上過,面對他時,才會這般的坦然自若。葉淺玉見紀六里一臉怔忡神情,象是這一時不會開口說話。她瞧瞧手上拿著活,便低頭用心雕刻起來。
紀六里瞧著她的舉止,那眼裡有了小小的風暴,他伸手按住葉淺玉拿著雕刻刀的手,衝口而出說:“玉囡囡,我在你眼裡,還抵不過你手裡的物件嗎?”葉淺玉驚訝的抬頭瞧著他說:“小六。誰招惹你發火,你找誰去,幹嗎要把罪過推到我身上。你說有話要跟我說,我等了你好一會,你一直不開口。難道我要一直木呆呆的等在這裡嗎?這要是有人從後邊經過,瞧在眼裡象什麼事情?”
葉紀兩家歷來親近,但是男女之防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一個度在那裡。葉淺玉瞧一眼紀六里,示意他挪開手後,見他一臉依舊是一臉執著神色,盯住她不放鬆。葉淺玉有些頭痛起來,望著他說:“小六,我怎麼也不會拿你和物件去相比。”葉淺玉瞧著紀六里偏過臉去,耳邊泛起一抹淺淺的紅色,她暗自心喜起來,懂得羞赧的人,還是值得繼續相交下去。葉淺玉自以為解釋的清楚明白,便又重新打量手裡的東西。
紀六里轉回頭瞧見她的神情,眼裡有傷意閃過,眼前這個人,這般的粗心,只怕自已怎麼樣的跟她暗示,在她的心裡,自已也只是鄰居家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兄長而已。葉淺玉沉浸於雕刻裡面,她完成一處雕刻後,抬眼瞧見端坐在面前冷著臉的紀六里,衝口而出:“你沒有走啊。”紀六里怒不可遏的瞪眼瞧著她,瞧見她眼裡的好奇,就是沒有瞧見她眼裡的情意。紀六里滿腹的怒意,如同被冰水一潑,剎那間冷下來了。
紀六里起身離開,葉淺玉跟著發了站起來,紀六里慢下腳步,卻見那人拿著東西,轉身走了身後的院子門。紀六里怒極衝回家裡面,紀老太爺夫妻和大兒大媳坐在靠後側院子裡曬太陽。他們四人瞧著衝進來的紀六里,立時面上有了然神情,只怕他又在葉淺玉面前受挫折。紀六里拉一張凳子,在他們面前坐下來,平緩下怒氣,開口說:“爺,奶,爹,娘,你們幫我去葉家提親吧。”
紀家四位長輩瞪眼瞧著他,他們是知道自家人的心思,可是瞧著葉家人的反應,分明是沒有想過兩家結親的可能。紀老太太歡喜的笑起來說:“好,我一向瞧玉囡囡順眼,她年紀輕輕,心不浮,行事穩重,待人親近。你和玉囡囡兩人私下裡已經說好了嗎?那先讓你孃親跟你葉嬸嬸通氣,我們兩有家選一個好日子,先把這門親事定下來,至於婚期就不用著急。葉家捨得把玉囡囡嫁到府城去,那一定會捨得把她嫁到我們家來。”
紀老太爺抬眼瞧見紀六里閃躲的眼神,他趕緊開口阻止歡喜的紀老太太,對紀六里說:“小六,這是大事,你還是跟家裡人直言吧?我昨天瞧著玉囡囡的神色,分明還是不解情事的人。她就是要開竅,只怕也沒有一晚就識情。我見她一門心思放在做事上面,只怕也沒有心思在親事上面。玉囡囡樣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