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如果真是個男孩兒,記得順治時期除了被搶董鄂妃的博穆博果兒,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得善終的王爺了,那麼就算寶寶沒有皇位,是不是至少可以平凡地過一生呢?
布木布泰自從病癒後便開始誠心禮佛,每日晨昏必沐浴誦經。她並不經常出現我面前,實際上她有些退避的感覺。哲哲始終呵護備至,其他人也極力獻好。
我難得生活在沒有矛頭相向的皇宮之中,但卻始終不得不居安思危。就像打發掉娜吉,起初我並不理解素瑪極力主張我給娜吉賜婚的用意,隨後關雎宮內‘換了一次血’,我明白別有用心的眼線應該是被徹底掃地出門了。畢竟懷孕的宸妃最大,簡直可以公然‘為所欲為’,‘挾肚皮以令各諸侯!’
我挑選了一個豔陽天放生了戈礫,這隻好吃好睡的懶傢伙也不知離開人照料還能不能存活。
“主子放心吧,無論如何戈礫都是萬獸之王。”素瑪攙扶著我粗笨的身子,安慰道。
“但願吧。”我始終擔心它強不到獵物怎麼辦?如果可以,真想走的時候給它打包些食物背在身上。
剛與素瑪走近鳳凰樓,一陣強烈的擂鼓聲響徹皇宮。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解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素瑪打發了身邊的小太監去一探究竟。
不多時,小太監匆匆跑回來說:“稟告主子,是睿親王率領著凱旋大軍提前回京了。”
原來是多爾袞班師回朝了。
“還有朝鮮大世子與二世子也同行抵達皇宮。”小太監補充道。
“誰?!”一個驚雷電擊了我全身的神經末梢。
“朝鮮昭顯長世子與二世子。”小太監不敢怠慢,恭敬而清晰地又重複了一遍。
李溰啊李溰!你又出現幹什麼?!盛京到朝鮮的距離難道這麼容易逾越嗎?!
我一整天都過得精神恍惚,特殊的不安心始終纏繞不去。
因為慶功宴,皇太極回來時已經接近凌晨。我面對他盡力掩飾不安,故作清閒地說:“聽說今日多爾袞回京了。”
“嗯。”皇太極沒表情應了一聲,隨即轉了話題問:“送走了戈礫可有心裡不舒服啊?”
“當然不捨得它,可是也不能繼續禁錮它了。”我三心二意地答著,為皇太極除去外袍,準備漱洗用品。
皇太極接過我遞上的抹面巾時雙眉微挑,顯出懷疑神色。
每次見到他這表情,我都莫名緊張,他難道就不能少睿智點兒嗎?非把人看穿不可嗎?
“有話就說。”他按照老習慣放下溼巾後,邊喝茶邊吐出關鍵的四個字。
“說什麼?沒什麼要說的啊?”我繼續裝傻充愣。
皇太極輕笑一下,體諒地道:“不必介意朝鮮來的人,他們不過是李倧送來的人質罷了。”
人質?!是啊!李溰除了能來充當質子之外,還能做什麼?
皇太極以為我是在後怕上次被朝鮮綁架的事情,可是真正為什麼,只有我自己最清楚。如此多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除了深埋心底,我還能怎麼辦?
“難道朝鮮的世子要住在宮中嗎?”這個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暫時賜住他們鑑豐齋,待我看清楚李倧的‘忠心’再做下一步打算。”皇太極執掌慣了別人的命運,甚至別國的命運,面對如此問題時總是表現的雲淡風輕。
看來繼韓燁傑之後,皇宮內又要軟禁朝鮮質子了。還好上次李溰進入盛京時一直都蒙著面,否則能認出他的人就要車載斗量了。畢竟葉布舒,邡步,恪蒙都與他有過直面接觸。想來他當初不以真面目示人,也許防患的就是會有如此命運。
“又胡思亂想什麼呢?”皇太極走過來,自身後圈住我柔聲問道。
微醺的酒氣傳來,我轉身直視他嚴肅地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瞞了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你,你會——”
他伸出手指止住我要說的話,包容地說:“我從來不會逼迫你服從我的命令,不是嗎?”
我望著他點點頭。
他又繼續說道:“那麼我更加不會強迫你剖開心靈,揭開傷疤給我看。只要你安全的守在我身邊,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去計較。”
我感動地完全說不出話,只想緊緊地抓住他,永不放手。
因為介意李溰的突然出現,我變得深居簡出,如非迫不得已,我根本不會離開關雎宮。氣溫日亦升高,我突然的足不出戶也並沒有引來懷疑。
“主子,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