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韓翟走到了我的面前,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書,但在看到我的神情時楞住了。
我顫抖著雙唇,一時之間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即使不看,我也能想象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因為,我在那本書上看到了六個格外熟悉的字孝武皇帝本紀。
“為什麼這裡會有簡體書?”
我衝上前去,顧不得什麼禮儀,緊抓住韓翟的衣襟,聲音也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果然認得這些字。”他這句話並不是疑問句。
手腕一緊,韓翟鉗制住我的雙手,將它們從他的衣襟上扯下,眼眸微眯,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遙遠而飄渺。
“這是孝武皇帝年間,留下的宮廷古籍。”
孝武皇帝?我疑惑地看向韓翟,難道是他的祖先?
像是猜出了我心中所想,韓翟繼續道:
“孝武皇帝是千年前第一個一統天行大陸的皇帝,若不嚴格來說,他也是朕的先祖。當時天行大路上共有二十多個國家,各國之間長年累月的打戰,民不聊生。就在那時出現了一對情侶,男子英明神武,女子神秘美麗。而在短短五年內,男子就統一了整個天行,成為歷史上第一個完成大一統的帝王,也就是孝武皇帝。”
“那女子呢?”我不禁追問道。話一出口,自己都覺詫異,明明韓翟在對我講的是孝武皇帝,我卻更加關心那個神秘女子。
韓翟眼中明顯露出懷疑之色,但他還是緩緩道來了。
“女子在孝武皇帝登基後,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皇后,諡號毓寧。”
“那這些書”
“是皇后生前集人編寫的。”
聽韓翟講到這,腦中總覺有這麼想法在縈繞著我,可怎麼也理不出頭緒。愣愣地看著韓翟,我不知如何是好。韓翟看出了我的異常,鬆開我的手,踱近書架,將我剛才掉落的書放回了書架,復又緩緩開口。
“知道朕為什麼帶你來這嗎?”
“覺得我會認得這裡的書?”我反問道。在天行大陸上看見簡體字,我是不是該額手稱慶自己擺脫了文盲的尷尬局面?
“這是其一。”韓翟一反常態的嚴肅。印象中他多是笑著的,有時笑得慵懶,有時笑得邪魅,可基本上沒見過他這麼的一本正經。
“還有什麼原因?”我警覺地問道。
韓翟嘴角勾起了一抹略有嘲諷的笑,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我的腳,聲音才又淡淡響起。
“那日送昏迷的你回碧霄宮,朕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也許那並不只是一個傳說。”
“你究竟什麼意思?”我有些不安地看著他。他似自言自語的話,把我再一次成功搞暈了。
“你腳底有一新月胎記?”韓翟眯著眼眸問我。
“你怎麼知道?”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擺明了在套我的話!當初覺冥看到我腳底的胎記反應也很大,難道我的胎記有什麼特殊含義?
“傳說,毓寧皇后腳底也有一新月胎記。”
“那又怎樣?你可別跟我說,我是什麼皇后的轉世。”我緊緊盯著韓翟,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韓翟突然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就朝門口踱去了。眼看就要出門,他卻突然停了下來,背對著我說道:
“從今天起,你就在這找吧,也許你要的書就在這裡面。”說完,人就消失在了朱門後。我憤憤地看了看面前的三個書架,不禁腹誹:一個個都說話只說半句,這樣吊人胃口,很好玩嗎?
下來的幾天晚上,我都進入石室去找書。韓翟沒再來過,但應該已經吩咐好了一切,不然,當我大搖大擺走進上書房時,擎天不會當作沒看見的。傷好了之後,我又回到蘇晚晴身邊伺候她,只是不用再大清早起來了。每天也就跟在她身邊,有時端個水,有時遞個茶,輕輕鬆鬆也不吃力。這天,蘇晚晴在臨窗作畫時,我才發覺已經是春天了。
“小顏,你看看我這幅畫作的如何?”蘇晚晴擱下畫筆,對我莞爾一笑。私下無人時,她從不把我當丫鬟看,我也從不把她當主子,於是說話隨意親切了許多。
憑著小時候在少年宮學過兩年國畫的三腳貓功夫,我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蘇晚晴的畫:綠芽新抽的柳枝上,一對黃鸝緊挨著腦袋,栩栩如生。我抿嘴一笑:
“‘兩隻黃鸝鳴翠柳’,好一派初春盎然景緻。晚晴,你究竟是不是人間女子?怎麼樣樣精通,該不會是天上跑下來的仙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