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裡唸叨著:上述句子邏輯似乎有一些問題,但說起來卻是琅琅上口,看來本監國的文學功底已然如魚得水如履薄冰了!公子多情,本監國就快與你並駕齊驅比翼雙飛了!
一顆小心肝兒倏忽喜樂起來,在胸膛中兜了個轉兒。
本監國從容起身,心裡復又坦蕩蕩起來。
車外,絕代哥哥高聲唱著扈都最近流行的小曲兒《奸|情買賣》,我卻無心欣賞。
我鎮定地掀開箱子蓋兒,箱裡的老兄和方才那位一樣暈得香甜。
小皇帝眼珠子咕嚕了一下,我立刻改了懶散模樣兒,在一旁跪得端莊。
小皇帝緩緩睜開眼睛,又驚又怒,未及他責怪,我煞有介事道——
“臣貌醜,臣——”
經典臺詞兒還沒說完,他已撲騰著爬了起來,一把將我滅了口。
我緊盯著眼下寬大的手掌,忘了怎麼喘氣兒。
那方掌心像是點了火,我的臉開始燙了起來。
他也繃了一張臉,就那麼直直地看著我。距離這麼近,此番他是第一次竟然沒有驚叫著閃躲。
好像沉默了一年那麼久。
可能見我憋脹的樣子太過醜陋,他終於放開了手。我緊著吸了兩口氣。
“朕恕你無罪。”他言語冷靜,起身不失優雅。
想起水杏兒說我從來沒有女孩子的嫻靜,我突然有些悲傷。
他在馬車一側剛一落座,我便字正腔圓地說道:“臣以為不可——”
他龍目圓睜,壓低了嗓音:“若想朕誅你九族,你就再大點兒聲兒。”
我乖巧地悶了聲音:“皇上,您此刻應在宣德殿上朝,現在卻藏身此處,甚為不妥。”
小皇帝歪了頭,悠然一笑:“愛卿,方才你砸了朕的頭,該如何是好啊?”
我一驚,立時疲軟下來:“皇上聖明!不知皇上此番微服出巡,所為何事?”
皇上臉上寫滿了無奈,雙眼盛的盡是幽怨:“揚思啊,我還是放不下子姜——”
多情總比無情苦,小皇帝這遭算是栽了。
我起身挪到他身側,拍拍他的龍肩,大著膽子說: “銘宣,你放好了一顆心。有我在,沒有你追不到的男人!”
他即刻揚起臉來,一絲驚詫閃過,不語。
我笑臉相迎,試探道:“方才是誤傷,您就忘了吧。”
見他木然地點了頭,我繼續說道:“你計劃出巡多久?朝堂之事如何安排?我是否即刻知會慈相?”
他答得嚴肅:“朝堂之事我自有安排,你千萬不可告訴他。”
然後立刻換了一張面孔,很是歡快:“我還想順道去拜訪公子多情。”
我一顆心撲通著跳得飛快,想到可以沾小皇帝的光與良人相見,不由得又羞又赧。
車外一聲將我強行拉回了現實。
“老爺,方才唱的是我改編的小曲兒《打狗棒兒》,您覺得怎麼樣?”
絕代哥哥聲音極好顯擺,但凡琢磨點兒新玩意兒就要現上一現。
我並沒留意他剛剛唱了些什麼,卻也不好敷衍作答。
“恩,不錯。聽得出是改編自——那首賊有名兒的——哎呦,話到嘴邊兒,老爺我就說不上來——”
絕代哥哥聲音一揚:“《套驢杆兒》嘛,老爺您該補補腦了啊。”
我繼續捧道:“絕代哥哥,你的歌聲愈發走火入魔了,聽你唱歌,本老爺覺得倍兒精神。”
絕代哥哥一聽,立馬接著唱了起來。
“丐幫的哥兒們威武雄壯——”
我能想象出他搖頭尾巴晃的得意模樣兒。
咯咯一樂,在小皇帝對面坐了下來。
小皇帝從藏藍的袖中掏出一個本子,聚精會神地翻看起來,一邊看,一邊嘆氣。
我抻目一瞅,是公子多情的花樣詩集冊子《讓你如何不愛我》。
心頭一喜,公子多情曼妙的詩句在我腦中汩汩湧出。
我緩緩誦出其中精彩片段——
“讓你如何不愛我,我是如此熱辣惹火;
愛上我是你的錯,難道唯有一死才能讓你解脫?
多想讓你鳥悄兒地走,一如我曾在你心扉——蔫兒巴地來過。”
他合上書,飽含深情接著吟道——
“我愛你,是如此傻了吧唧死心塌地,
就算被你踐踏,千百次也在所不惜;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