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哪兒來的?”
“主子賞賜的唄,放心,不偷不搶,都是乾淨的銀子。”柳三叮囑“別對別人說,這是六小姐吩咐的,這點給嫂子扯點布做新衣服吧!”他塞了一兩碎銀子給柳二,算是收買他這位哥哥的嘴了。
快年尾了,賬都收了回來,季夫人這幾日都在忙著對賬,對賬是件需要耐心的事情,她已經對了幾日,脾氣越來越不好了,劉嫂看見進來的婢女,攔著問道“什麼事?”
婢女收了季琪的銀子,說“六小姐和清姨娘在西門外,說是今日來給老爺夫人請安!”
劉嫂倒是沒想到那個六小姐和清姨娘這麼沒眼色,居然在這時候來添亂,擺了擺手示意婢女下去,她什麼都沒說,端著新泡好的茶進去“夫人歇歇吧,喝口茶再看也不打緊!”
季夫人也看累了,丟了賬本端著茶喝了一口“今年莊子上的收成不好,幾個店鋪也沒賺什麼,偏偏老爺哪兒還需要錢,這開春了就要去官場走動,沒銀子怎麼走動?”
“這個”劉嫂也覺得難辦,銀子的事情可不是她一個下人能過問的,她只能寬慰說“夫人別生氣,到時總會有辦法的!”
“哎!哪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把莊子買了!”
季夫人覺得頭疼,一家人的開銷不少,就算她再節約,有個季老爺整日出去應酬,沒銀子還大手大腳,兩個兒子又不爭氣,整日遊手好閒,呼朋喚友的鬼混,每日送上門的收據她看著都頭疼,再大的家產遲早會被搬空,男人們不管家不知道柴米油鹽,哪點不要銀子。
那日送給清姨娘十兩銀子她就覺得肉疼,當著老爺的面又不得不給,免得說她苛刻了。
“那也只能這樣了!”劉嫂陪著嘆了口氣。
季夫人歇息了一會兒繼續看賬本,劉嫂在一旁伺候著,見另一位婢女鬼鬼祟祟的探頭,她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是六小姐和”
不等她說完,劉嫂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她下去,這麼冷的天,看她們能站到幾時。
季琪才不會那麼傻,她們坐在驢車上,火爐山燒著熱水,暖著粥,餓了就喝幾口,乾糧也不是沒有,她知道季夫人不是那麼容易見著的,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
第三位收了季琪銀子,不怕被劉嫂罵得婢女進去後,總算引起了季夫人的注意“這進進出出的有什麼事?”
婢女看了看劉嫂,劉嫂點點頭,婢女這才道“回夫人的話,六小姐和清姨娘在西門外,說是快除夕了,來給老爺夫人請安!”
“倒是有心了!”季夫人摔了賬本,肚子里正積著一肚子的氣沒處發“趕走,趕走!”
“是!夫人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奴婢這就讓人把她們趕走。”劉嫂朝婢女使了一個眼色,婢女會意,小跑的溜走了。
“夫人很生氣,六小姐和清姨娘還是趕快離開吧,劉嫂等會就讓人來趕人了!”婢女說完就縮了回去。
“姨娘,走吧,夫人是不會見我們的!”季琪勸說。
清姨娘不到黃河心不死,搖頭不走。
沒多久劉嫂就帶著幾位小廝出來,臉色黑得難看,她盯著清姨娘說“清姨娘不在莊子上好好地帶著,夫人可沒說讓你們進城!”
“勞煩劉嫂跟夫人說幾句好話,就說妾身沒別的意思,只想跟夫人請安問好!”她決定先見著季夫人再說。
只是劉嫂可不會違背主子的意思,既然主子說把人趕走,她就不會讓她們進去“清姨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夫人說了誰都不見,不想一輩子住在莊子上,清姨娘還是老老實實的怎麼來就怎麼回去,否則別怪奴婢棍棒不長眼睛!”
看著小廝手中手臂粗細的棍棒,清姨娘膽怯了,知道劉嫂不是講情面的人,在季琪的攙扶下上了驢車,淚水嘩嘩的落下。
季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得輕撫著她的背,清姨娘邊哭邊說“阿琪,是姨娘沒用,是姨娘害了你!”
“沒有,姨娘想多了!”她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這個位姨娘給消磨殆盡了。
清姨娘哭哭啼啼了半天才抽噎著停下來,季琪覺得衣服都溼了不少,又不好說什麼,只得送上手絹給清姨娘抹眼淚,她的手絹都弄髒了,可想而知清姨娘哭了多久。
驢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她抓著車壁才扶穩,掀開車輛問道“怎麼回事?”
“小姐,有人擋著路了。”柳三趕著驢車停在一旁,前面是幾輛馬車,也被擋著了。
她今日穿著女裝不好拋頭露面,柳三趕著小毛驢不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