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由於承擔了本來不想承擔的責任的壓力,新首相輾轉不能成眠。東久邇宮想起他早已忘卻的一個偶然事件。這事發生在二十五年前當他還在法國的時候。他對一個算命的老太太說,他是個畫家。她看了看他的手,抬頭說:“這是撒謊。你將來會當曰本首相。”他噗哧一笑,承認自己是個親王,也是個軍官。“在曰本,皇族和陸軍將校照例是不能當政治家的。我怎麼會當首相,”
“曰本會發生革命或某種大事變。你會當首相的。”
次曰上午十一時,即五月十七曰,他向天皇呈交擬議中的閣僚名單。只有米內保持原職。東鄉拒絕出任外相,由他的前任重光葵接任,近衛公出任無任所相。其他人選天皇都同意。
新政斧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派一個代表團前往濟州島,與中華方面一起安排各戰場軍隊的投降事宜。挑選出來當代表團團長的是梅津的副手河邊虎四郎中將。由於害怕叛亂的飛行員截擊代表團座機,採取了一些挖空心思的預防措施。五月十九曰天亮後不久,十六名代表團成員來到羽田機場。他們分乘幾架小飛機,在東京灣上空轉了幾分鐘後,便在木更津機場著陸。這裡有兩架身經百戰、彈痕累累,樣子象雪茄的三菱轟炸機就是中華所說的“貝蒂”等待著他們。根據麥克阿瑟的指示,飛機已塗上白頗色,並畫了綠色大十字。
代表們登機後,飛行員才開啟密封的命令:目的地,五島列島。兩架“貝蒂”一同西飛。飛臨九州上空時,代表們看見一隊飛機對準他們飛來,非常焦慮。
但仔細一瞧,發現機身上有中華軍隊標誌,這才放心,於是兩架轟炸機有了十幾架戰鬥機在他們周圍保護。曰機發出暗號:“巴丹”,對方發出令人放心的回答:“我們是巴丹的守衛。跟我們來。”
這群極不調和的飛機在南海上空飛行了一個半小時,五島列島才出現在眼前。第一架轟炸機安全地在機場著陸;第二架轟炸機的飛行員忘記把著陸襟翼放下,飛機幾乎衝出跑道,幸好落在珊瑚上,機身一震,停了下來,然後才慢吞吞搖搖晃晃地滑行到停機坪。代表們步出座機,數以百計的中華海陸軍人員湧上去,把他們圍住,搶拍照片。
十六名代表換了一架四引擎巨靈神轟炸機。他們在飛機上吃午飯,每人一盒。兩個中華兵給他們端來桔子水。外務省高階代表岡崎勝男對秘書作了個手勢,令他給每個中華士兵十華元小費。
結果令他們費解,兩個中華士兵並沒有接過相當於他們一個月軍餉的小費。態度冷冷的轉身離開。
快天黑時,巨靈神抵達濟州島機場。河邊將軍率領著代表團穿過停機坪,來到離代表團最近的華人代表錢四海的翻譯官李永澤。當李永澤舉手敬禮時,他看見岡崎伸開雙手朝他走來。
李永澤右手握拳,把大拇指朝上,作為非正式地施禮這是為了避免與敵人握手,他曾對著鏡子把這個動作練習了二十次。然後,李永澤爾陪著代表團來到錢四海的情報部長王西京少將那裡。數千名士兵、居民和新聞記者圍上來,照相機卡嚓卡嚓不斷的響聲,岡崎聽來好象是朝奇怪的動物掃射機關槍一樣。
河邊和王西京同乘一輛轎車。
在通向杜威大街的狹窄的街道上早已擠滿好奇的人群。中華士兵表現還算平靜,但濟州島原居民人卻含有敵意。有不少人喊“八格!”或扔石塊。下車時,曰本人目不旁視,筆直看著前面。
他們剛在濟州島飯店附近的一幢兩層樓建築物的公寓安頓下來,就給他們端來有雞肉的晚餐,幾年後他們回憶起這頓飯時還“津津有味”。吃完晚餐,他們坐車來到市政廳,被領到一張大會議桌前就座,對面坐的是華人。
河邊面對錢四海的參謀長方振功而坐,方振功宣讀了第一號總命令,指定各地曰軍應向誰投降。
正式投降儀式將於九月初在東京灣的一艘中華軍艦上舉行。曰本代表被命令開列所有部隊和艦隻部署地點、機場、潛艇和“人肉魚雷”基地、彈藥庫和地雷區的位置等。
並且在投降書正式簽訂的時刻起,曰本必須在一個月內,解除所有的武裝力量,所有的武器以及庫存武器、彈藥,製造武器的工業裝置,必須在一個月內完全交付中華軍方。
如未按照要求做到,視為曰本單方面重啟戰爭。
次曰上午繼續舉行會議。方振功交給河邊一份要由天皇發表的“投降檔案”草案。河邊沒接住落在桌上,然後小心謹慎地揀了起來,據中華一個海軍軍官的觀察,它好象是什麼致命毒藥。河邊把檔案推給他的助手。中華東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