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爺,”劉易斯說,“我們幹了些什么呀?”他接著在飛行曰志中寫下“我的老天爺”四字。東京好象已“四分五裂”。
陳敏聰則向基地發去電報說已經轟炸了第一目標,目測效果良好則。隨即又用密碼發了一個電報:“結果乾脆利落。各方面成功。目測效果大於預計。投彈後機內情況良好。正返回”
在幾公里外的高空,八架黑鷹戰機的攝像機衝投彈開始,就一直開著。從八個方向,記錄著接下來的畫面。
在地面上,在爆心點以南兩英里的地方,曾當過新聞攝影記者的木村健一正在陸軍的一個馬廄外工作。他突然看見左面出現強烈的閃光,立刻盛到全身灼燙。
他開始還以為是東京煤氣公司的儲氣罐爆炸了,他馬上就發現儲氣罐仍完整無損,便本能地覺得一定是投下了一個特種炸彈。他決定到附近的倉庫的儲藏室去取他的照相機,以便儘快地把照片拍下來。待他爬過馬廄的廢墟時,炸彈爆炸後產生的那根細長白色的煙柱已變成了粉紅色,上端開始膨脹,變得象個蘑菇,而且不斷在脹大。
到倉庫後,木村發現所有的窗戶都已震碎,儲藏室地上全是玻璃碎片,沒法下腳。他好容易走了進去,拉開抽屜。倒下的樹擋住了倉庫外邊的路,他便回身來到馬廄,以便把原子彈爆炸後的煙雲拍成照片“確實是可怕的景象”。
此時,煙雲已遮蔽整個天空。在市區西部爆發出來的大火正迅速蔓延開來。他站在一家工廠的屋頂上拍完一卷膠捲。木村自己從原子彈下死裡逃生,但卻永遠沒有再見到他的夫人那天早餐後他把她留在家裡。
在爆心點附近的人始終未聽到原子彈的爆炸聲。隨著距離的增加,爆炸聲逐漸聽得出來,然後便是猛烈的震動。在十幾公里外聽見的響聲有如天崩地裂的雷鳴,在二十幾公里外聽到的,先是象遙遠地方傳來的呻吟聲,然後是一陣軋軋的隆隆聲。
在東京灣附近,北山忠彥認為是附近的彈藥庫爆炸了,在離岸數英里的海面上,工人正在打撈沉陷在海底汙泥中的一艘載運四人的潛艇“蚊龍”。他們聽見一聲“雷鳴”。片刻後,他們看見一架中華的戰鬥轟炸機從東京方向飛來。
東京上空的大氣被宇宙力攪動翻騰了整整一刻鐘。接著開始落下巨大的雨點。裊裊上升的原子雲柱帶上去的水蒸汽已足以凝成雨點,粘上放射姓塵埃大點大點落下來。
這陣神秘可怕、幾乎是超自然的“黑雨”使倖存者嚇得魂飛魄散。這是不是某種粘在面板上會慢慢地殺死他們的毒油呢?雨點打在半國軍的人們身上,留下一條條灰色的痕跡,使許多人甦醒過來,開始意識到東京已遭到某種不可想象的災難的襲擊。
富田太太想方設法要保護出世只有兩小時的嬰兒,但還是被雨水溼透。自爆炸以來,這孩子就一聲沒哭過。
這陣致命的大雨不久變成霧濛濛的黃色毛毛雨,向西北擴散。東面火勢兇猛的地方几乎滴雨未落。面板病專家、東京市警防團團長松坂義正大夫正試圖在混亂中建立某種秩序。
他穿起妻子從他的倒塌的辦公室裡搶出來的警防團制服,不顧傷痛,由兒子扶著,手裡舉著一面太陽旗,一拐一拐地朝東區警察局走去。
這一小隊意志堅強的人的出現後邊跟著松坂夫人和三個護士使群眾鎮靜下來,他們在警局面前建立起急救站離爆心點一千二百米灼傷的人立刻在警察局的殘牆斷壁旁邊排起長隊。
警察局長田邊至六的家離警局不到半英里,已全部毀滅。此時,他正拼命想往局裡跑,但路卻被爆心地區跑出來的成千上萬難民(“他們看上去好象是從血塘裡爬出來的”)的人流擋住。待田邊趕到警局大樓時,大樓已經起火。他立刻組織了一個水桶滅火隊去撲滅鄰近的“火塘”。雖然半個大樓已經著火,松坂大夫及其急救隊仍堅持繼續治療傷員,並催促他們快到城外避難。
全城,一爐一爐的炭火(家庭主婦正準備做早餐)使瓦礫死灰復燃。爆炸後,一陣旋風捲進爆心地區,其勢之大,大樹也被連根拔起。這陣風把成千上萬星星之火煽成燎原烈火,火焰劈劈啪啪四下亂飛它簡直是怪物打來的火把把波紋屋頂全部掀掉,好象它們是紙板似的,房子四分五裂,金屬橋樑變得歪七扭八。電話線杆一著火使立即爆裂,在東京市中心,有四個人踉蹌地冒著大火抬一幅天皇的巨幅畫像在街上行進。畫像是這四人從第二軍的通訊大樓裡搶救出來的,他們準備把它安全地轉移到城外。
一看見這幅畫像,一群群感覺遲鈍的難民立刻喊了起來“天皇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