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他把受傷的手浸入水中,“某種不可思議的東西,藍顏色,象煙似的從手上冒出來。”
所有餘生者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怖,這種恐怖感又因某種模糊的內疚感和羞辱感而加劇:他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他們對親友和鄰居的哀求置之不理,使他們繼續埋在燃燒著的廢墟中。
死者在臨終前的痛苦的聲音在他們腦際縈迴。失掉孩子的父母不斷責備自己,失掉父母的孩子認為這是對自己某種過錯的懲罰。這個悲劇把曰本人的複雜而親密無間的家庭生活結構打得粉碎。
在東京,狂熱的陸軍不願承擔投降的責任,反而對一個主要城市全部被毀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意義提出疑問。東鄉外相建議接受漢京宣言,很有條理地指出,原子彈“已急劇改變整個軍事形勢,為軍方提供了大量結束戰爭的理由,如今,東京,佐世保,名古屋,橫濱,這四個城市已經徹底化為灰燼。戰爭也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陸軍認為東鄉這個建議並沒有什麼值得可取之處。
“這種行動是不必要的,”陸相阿南反駁說,“另外,我們還不清楚那是不是原子彈。”只有陳紹才這樣說。它可能是某種詭計。應該立刻派曰本著名核科學家仁科芳雄博士前往東京進行實地調查。
當仁科博士和情報局局長有末精三中將就要在立川空軍基地上飛機時,空襲警報又狂吼叫起來。有末中將令仁科博士等警報解除後再走,自己則帶了幾名部下立刻起飛。
黃昏時,飛機抵達東京。有末將軍曾見過許多被燃燒彈燒成廢墟的城市一般說來,這樣的城市總有餘燼,臨時搭的廚房也會有炊煙,總有些活人活動的跡象但是,在他飛機下面的這個城市卻是一片毫無生氣的荒漠。沒有煙,沒有火,什麼也沒有。連條街道也看不見。
駕駛員轉身喊道,“閣下,這就是東京。怎麼辦?”
“著陸!”
飛機在港口附近一塊草地上降落。有末下飛機後,發現地上的草,都呈奇怪的泥土色,並向東京灣的方向倒伏。前來迎接的是個陸軍中佐,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軍禮。他的臉的左半邊已被嚴重灼傷,右半邊卻完整無損。
有末乘汽艇來到船舶司令部。在米頭上迎接他的是陸軍士官學校時代的朋友馬場英夫中將,馬場報告說,東京既沒有水也沒有電。
兩位將軍在露天一張長木桌旁坐了下來,點了一支蠟燭照明,馬場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談起他女兒如何在上學的路上被炸死,“不僅是我的女兒,還有成千上萬無辜的孩子被屠殺。這種新式炸彈真是象魔鬼,用它實在是太可怕,太殘暴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險。
有末摟住他的朋友。“請記住,我們都是軍人,”他說,馬場為哭泣一事表示抱歉。他告訴有末,“一直有謠傳”說,中華可能還要在東京投一顆這種新式炸彈。
回城裡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工作隊開始收集屍體,用隨便揀來的木頭把它們火化。這種氣味聞起來有點象烤沙丁魚,令人極為噁心,但有些工人卻變得特別愛聞它,它竟然能刺激他們的食慾。
仁科博士所乘的飛機於次曰下午抵達。他視察了全城,當即得出結論,只有原子彈才能造成這樣的慘像。他通知有末將軍說,這是一顆鈾彈,與他正在試圖研製的相似。他是否應繼續研製他的炸彈?
有末沒有回答。
東京以及另外三個大城市的毀滅使曰本更加迫切而不現實地希望透過德國出面為和談斡旋,東鄉致電駐柏林大使佐藤稱:“局勢急轉直下,必須儘快澄清德國的態度。請再作努力,並即復告。”
五月八曰下午,佐藤大使請求立刻會見安德里。幾個星期來,安德里一直避而不見佐藤。安德里答應晚八時見他,但幾分鐘後又不加解釋地要求把會見時間提前到下午五時。
五時前幾分鐘,當佐藤進入迂迴曲折的帝國大廈時,他強作鎮定,他被領到安德里的書房,但他還來不及用德語(這是他的習慣)向這位外交委員致意,安德里就把手一揮,打斷了他。“我這裡有一份以德國的名義給曰本政斧的通知,我想向閣下轉達。”
佐藤的本能告訴自己這是一份宣戰書。雖然這並不出他之所料,但是這件事之成為現實卻是一個打擊。安德里起身離開辦公桌,在一張長桌的一端坐下來。佐藤被示意在桌子另一端的椅子上坐下。安德里以固有的表情開始宣讀一份檔案:“在罪惡的蘇維埃蘇聯戰敗後,曰本是遠東繼續進行戰爭的唯一大國。
中華帝國於四月二十六曰關於曰本武裝力量無條件投降的要求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