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老孃和老爹。她撐死不過十四歲,還不到及笄的年紀,這就讓她嫁人了,她說怎麼早上那喜鵲在門外的棗樹上叫了一上午。
許草欲哭無淚,端著空碗眼巴巴的看著自個的娘,耳畔響起爹爹許自成嘆氣的聲音,“大丫頭,你也別怪爹孃狠心,咱們家窮,前些日子小山病了,問大伯家借了幾百文錢,如今你大伯家催著咱們還錢,我跟你娘也是沒辦法了。田地裡的收成這幾年都不大如意,上繳了一半的糧食,剩餘的顧著咱們一家幾口都有些困難了,我跟你娘雖說平日裡也給人做些活計,但工錢也不多,全部花在了家裡的用度上。不過,大丫頭啊,你放心,給你尋的男人還不錯,很是忠厚老實的。”
一屋子靜悄悄的,二丫和三丫年紀雖小,卻也大概知道如今在說什麼,可能具體不知嫁人是什麼概念,卻也知道大姐日後就不是她們家的人了,要去別人家裡生活了,想到這裡,兩個丫頭眼眶都有些紅了。小山還太小,啥都不清楚,正坐在李氏的懷中喝著濃白香滑的魚湯。
李氏瞧見二丫三丫紅著眼睛,瞪了她們一眼,怒罵道:“兩個作死的丫頭,哭什麼哭!你們大姐要嫁人了,這是喜事,是好事,都不許哭了!”
二丫三丫縮了縮身子,顯然平時李氏沒少打罵她們。
許草看不過去,她最疼這三個弟弟妹妹了,道:“娘,既然你們都幫我尋了門親事,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只是若是我嫁了人,你日後要對二丫三丫好些,別再打罵她們了,有好吃的也別老藏著給小山一個人吃。”
李氏被她說了面紅耳赤,把小山放了下來,想去揪許草的耳朵。
許草機靈,三步兩步竄到了門外,屋子想起李氏叫罵的聲音了,“你這死丫頭片子還敢躲了啊,膽肥了是不是?老孃怎麼做還需要你個死丫頭來說教不成?”
“得了,你趕緊坐下喂小山吃飯,別動不動就拿大丫頭出氣,大丫頭你進來,今個咱們也好把親事說清楚,在過不了幾日男方家就要提親了。那男人也是咱們漳河村的,叫楊辰安,人還不錯,一手打獵的好本事。”
楊辰安?許草坐在小兀子上面仔細回想這叫楊辰安的男人,這名字在漳河村算是起的很有水準的,也很好聽的了。奈何她絞盡腦汁都沒想出村裡何時多了個叫楊辰安的男人。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許自成,“爹,我咋不知道咱們村啥時候有個叫楊辰安的
男人了?”
好歹也算是漳河村土生土長的人了,村裡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還真沒有一個她不認識,不記得的名字。
許自成的臉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他輕輕咳了一聲,又看了許草一眼,方道:“就。。就是。。。楊愣子。。。”
啥?許草長大了嘴巴傻傻的瞪著老爹,楊辰安是楊愣子?她怎麼也不知道楊愣子竟然還有一個這般好聽的名諱,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楊愣子,漳河村的人,如今已經二十歲了,長的那是又高又壯,身材魁梧,許草每次見著他的時候,這傻大個子都是一副憨笑的模樣。許草也跟他說過幾次話,愣是分不清楚這人是真憨還是假憨。
這楊家情況也挺複雜的,楊愣子的親孃生他的時候難產死掉了,後來他一歲的時候,楊老爹又娶了一個陳氏,陳氏這人對楊愣子開始還算好的,給他改了名叫楊富貴,後陳氏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對楊愣子自然不怎麼樣了。
這楊愣子也娶過一房媳婦的,結果媳婦給他生下一個女兒後,受不了婆婆的百般刁難,跑了!
許草也從來只知道他叫楊愣子或者楊富貴,卻不知他還有如此好聽的一個名字。
她嘴巴張了又張,想多問些什麼,卻發現實在沒必要了,對這楊愣子雖不是很瞭解,但是該知道也全部都知道。她沒想過嫁不嫁這個問題,她倒不是在乎父母之命媒唆之言什麼的,只要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個家裡是什麼情況。如此貧困的家庭,如此平凡的長相,期待小說裡那般遇見名門貴族的少爺公子,然後少爺公子對她一見鍾情什麼的,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她清楚什麼叫門當戶對,前世活了三十歲,這輩子也活了十幾年了,有些道理她太清楚了,不會去像小女孩一般做著不切實際的美夢。
而且,許草想了想,這男人似乎還不錯,雖有些憨厚,但憨厚的男人好掌控些,兩人相處也會輕鬆許多。雖有個小包子,不過三個弟弟妹妹都是她照顧大的,在多照顧一個也沒啥。
說起來,這種型別的男人算是許草中意的了,若真是給她一個不分五穀的讀書人,她可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