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恍然,他是在特意逗我,好打消我的睡意。
他誘哄道:“等你搓完身體,就可以睡了,現在撐著點,想想大難不死,回去白都後要怎樣享受生命,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
“有!”我明白他的苦心,配合的應道:“回去後我要穿得暖暖的,吃得飽飽的。”
他動作一滯,瞠目道:“就這些?”
我理所當然的道:“對呀,人生在世,吃穿二字。若一生都可以吃得飽飽,穿得暖暖,那夫復何求?”
他沉吟片刻,眉眼慢慢展開,忽然轉首對我笑道:“多謝,受教了。”
“嗯,孺子可教哈”我禁不住打哈欠,實在是又痛又累又困。
他微微皺眉,“別睡,睡著後血流緩慢,凍傷嚴重的地方會肌肉壞死,再想想還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哦”我困得腦子遲鈍,又實在沒什麼特別想要的,轉了半天眼珠,才渾渾噩噩的道:“聽說藍國的天衣無縫珍寶閣要在白國開分店,我想去看看有什麼特別保暖的皮裘,買件好過冬,我怕冷”
“嗯,還有哪?”他點頭,唇角翹翹,眸色溫柔。
“還有還有呀你回去後,讓橫波樓繼續營業吧,我喜歡吃橫波樓的鮮蝦羹、烤乳鴿、九寶香鴨”
“好,還有麼?”他唇角輕顫,似在努力隱忍。
“哦”我眸光呆滯,昏昏欲睡,“沒有了”
“不許睡!”他陡然在我耳邊吼,加快揉搓速度,開始用雪擦我的雙腿,磨牙的道:“說了半天,還是吃和穿,你就不能想些別的麼?”
“啊?”我嚇了一大跳,陡然睜眼清醒過來,下意識的伸手揉耳朵,敢怒不敢言的小聲嘟囔道:“我就是喜歡吃和穿呀,我就是一個俗人啊”
他唇角抽動,眸光迷離,搖頭輕嘆道:“唉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大俗大雅,冰火兩重”
我微微笑,“不敢當,我只是個平常人。”沉吟片刻,眼睛一亮道:“哦,想起來了,回白都後我要先去看寶寶”提及寶寶,自然想到雪無傷,目視北崖?青狸,猶豫了一下,還是吞吞吐吐的問道:“那個我被打昏後,你和雪無傷沒再起爭鬥吧?”
“你是想問他有沒被我殺死,現在在那裡吧?”他動作不停,已揉搓到我的大腿根部,雖隔著雪,但那樣敏感的位置,我還是不禁心生異樣,霞染雙頰。好在我們曾肌膚相親,倒還不覺特別尷尬。
我輕輕抿唇,不語等於預設。
“你被打昏掠走後,我們便分開了”他眸光閃動,有意無意的轉頭避開我期盼的眼神,淡然道:“從那以後我便沒再見到他。”
“哦”我鬆了口氣,“只要平安就好。”最怕他們兩決鬥,一個活著,就表示另一個死了。
他雙手不停,“你為救他的兒子身陷險境,他卻棄你不顧,你不怨他麼?
“我又不是神”我苦笑,實話實說道:“怎會沒一點怨念,但這裡與他天生相剋,生死攸關,我可以理解。”
他抬眸看我,目光閃爍複雜難明,口唇翕動欲言又止,終是沒說什麼,又垂下頭去。修長靈活的手指順著大腿一路滑下,最後握住我纖巧的足弓,用拇指揉搓我的腳心。
“呀呵呵”我失聲笑出來,只覺腳底酥癢無比,忍不住用力向外抽腳,“那裡不用了啦呵呵哎呀好癢都說不用了哈”
他眯眼,作勢放手,“你確定麼?腳若爛掉可別怪我”
“哦?有那麼嚴重麼?”我懷疑的望向他。
他懶懶勾唇,不在意的道:“那就試試好了,反正又不是我的腳”
“啊不要不要,還是搓好了”我眼珠一轉,馬上伸直腿,把腳乖乖放在他修長的大手裡。管他說的是真還是假,癢又不會死人,腳要是爛掉可就真會死人了。無腳的胡泊大小姐,想想都毛骨悚然。
他再抓起一把雪,握住我的腳繼續揉搓,擦完腳心腳背,連晶瑩如玉,圓潤似珠的腳趾也不放過,一隻一隻的捏過去。隨著力道的慢慢加重,又像是在為我做按摩,酥癢之餘又覺痠麻入骨,全身舒泰。
“嗯”我忍不住脫口逸出一聲呻吟,聲音嬌慵靡亂,引人遐思。
洞內寂靜,在我身邊拱來拱去的球球不知何時已鑽回皮囊中睡去,銅爐中偶有暖石燒爆聲,卻非但沒有打破這凝滯般的空氣,反而更添曖昧。
北崖?青狸望來的眼眸,已不是純正的黑,而是暈開來的天青色,纖長的手指也改按揉為摩挲,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著我敏感的腳底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