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洶湧幾欲滔天,嘴唇顫動似想說什麼,卻終是抿緊未語。忽然闔上眼簾,纖長濃睫蝶翼般戰顫,再睜開眼睛時,眸底已恢復暗沉一片,無情無緒。
“是。”他面無表情,漠然點頭,“你去追他吧。”
“真的?真的麼?真的嗎?你肯解除婚約?”我喜極跳起,忘形的拉住他的衣袖。
他如避蛇蠍的振袖甩開我,冷聲道:“雕漆小姐請自重!”
我雖被他揮開,心下卻歡喜非常,他刻意與我拉開距離,就說明他是真的同意解除婚約了。
“謝謝!謝謝你,雪無傷”我誠心道謝,卻想起以後不可以再這樣隨便,他畢竟是白國太子,身份尊貴,忙改口道:“琥珀謝謝太子殿下成全。”
“你去吧。”他聲音冰寒,烏瞳暗沉眸光幽冷,周身霜氣瀰漫,慢慢退入燈影中,便融於黑暗裡,一如皇家獵場初見時的模樣。
我心中隱覺不安,忐忑的道:“你你還好吧?”
他在暗影中冷笑,“我有什麼不好,一個女人而已,我雪無傷還怕沒女人麼?”
我輕輕咬唇,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心中暗嘲自己憑地多事,正如他所說,太子府中美女如雲,他從未少過女人。我之於他不過是個工具,可有可無,無關緊要,失去了再找一個便是,怎會因我浪費感情?
“和他走,不要再回來。”他的聲音與陰影一樣暗沉。
我愣住,他誤會了,我已決定把對雪之傷的感情深埋心中,便是和他解除婚約,我也不會去找師父,才想跟他解釋,便聽見車外傳來侍衛們驚駭的呼喝聲。
“天,那是什麼?”
“有刺客,保護太子”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車頂傳來“噗”的一聲利響,頂棚綻裂,插下一根巨大的黑色鐵錐。鐵錐鋒利沉重,若被砸到必死無疑,但好在落得偏差,沒有傷到人,只是有驚無險。
“哇哇哇”寶寶被驚醒,揮動兩隻胖胖的小手大哭起來。
我才想抱起寶寶,鐵錐忽然傘般綻開,數十根精鐵傘骨刀般鋒利,夾著凜冽寒風凌空劃下,車廂有如敗革,被豎著切割成數十段月牙般的弧面。眼見傘刃襲來,我無暇細想,本能的合身撲在竹籃上,把寶寶遮在身下。
“轟隆”坐在側旁的雪無傷陡然揚手,雙掌發出陽光般耀眼的光芒,掌心雷聲驟響,反手拍在他身後的車廂壁上,車廂如遭雷擊,立時焦黑四碎。他隨同碎裂飛濺的木板一起翻身滾出,與之同時手臂暴長,閃電般抓住我的後頸,把我一把拽出,我則下意識的抱緊身下竹籃,三人連成一串,在傘刃切下的瞬間跌出車外。
“殿下,您們都沒事吧”蛩猊正率領一眾侍衛影衛和一群黑衣蒙面人激戰,見我們毫髮無傷的跌出來,立時精神大振。黑衣人數雖不多但俱都悍不畏死勇往直前,且手中武器詭異而鋒利,兩夥人一時打得難解難分。
我面朝下摔向地面,怕壓到懷中的寶寶,在呈狗吃屎姿勢著地之前,把竹籃橫推出去。一道黑影閃電般撲來,一手抓起竹籃,一手拍地,靈巧之極的弓身竄起。雪無傷半空中折腰,想穩住摔落的身形,見此情形足尖點地又起,箭般撲向那黑衣人。
“唏溜溜”拉車的馬嘶鳴痛叫,因被牢牢套在車轅上,無法逃脫,馬股被兩條傘刃切成三片,立時鮮血橫流。痛得揚起四蹄,拉著被傘刃切割得破損不堪的馬車狂奔而出。提著竹籃的黑衣人游魚般滑脫,在捉對打鬥的人群中左轉右繞,突然狸貓般躥上馬車,眾侍衛雖想攔截,但那馬瘋了似的的橫衝直撞,車上傘刃又刺蝟般四外扎出,根本無法靠近。
雪無傷雖緊隨追出,但兩條腿的人再快也不及四條腿的馬,何況是痛得瘋跑的馬,不消片刻便愈落愈遠。
“寶寶”我顧不得的摔得疼痛的身體,忙翻身爬起,心中後悔,早知如此,寧肯摔了寶寶,也不把竹籃推出去。
“抓兩個活的問口供”雪無傷陡然冷喝,卻揚掌拍飛一個被對手打過來的黑衣人,雷聲轟鳴,那黑衣人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渾身烏黑化為焦炭。
“正陽掌,掌中雷怎麼可能,從沒人能把正陽掌練至第九重掌中雷”一個黑衣人脫口驚呼,眸光大變,忽的兩手連揚,射出許多七色小球,大聲叫道:“快撤!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七色小球迅速炸開,周圍數十丈內立時彩霧迷漫。
“迷迭谷的七彩迷昏,大家快窒住呼息,彩霧有毒”蛩猊目光觸及彩霧,立刻揚聲大叫。
“啊”
“哎呦
“嘶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