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潯笑道:“我既然說了,就不怕師父責罰,大丈夫應敢作敢為才是。”枯黃消瘦的小臉上滿是豪氣,映得瘦小的身體都高大了幾分。
原來這歷梟本是神門的死敵,半魔族的魔門傳人,且地位極高,是隱匿在七色國內的右系魔門的魔主首座大弟子。這位右系魔主行蹤隱秘,從不露面,一切號令都由其大弟子歷梟轉發,所以歷梟幾乎可算是七色魔門的主事者第一人。
三年前,七色魔門忽大張旗鼓的挑戰神門,在歷梟的統帥下連戰連捷,一月之內連挑了七國43處神廟。得意忘形的歷梟給雪之傷送來戰書,要一戰定輸贏,若雪之傷敗了就拜歷梟為師,歸降魔門。若歷梟輸了,便改投神門,拜雪之傷為師。
戰書一出,天下譁然。若七色第一大神*敗投入魔門,那七色神門既使沒被徹底滅除,也是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神門危急存亡時刻,雪之傷慨然應戰,力挽狂瀾,大敗歷梟於雪山之巔。
雪之傷雖勝了,卻並沒有要歷梟履行賭約。是歷梟願賭服輸,自願留在神雪峰,改拜雪之傷為師。
開蒙等長老們雖都覺得歷梟別有居心,但是雪之傷慈悲寬大,力排眾議說應給歷梟個棄暗投明的機會,對三個徒弟一視同仁毫無偏差。
九方?潯說到此處,語氣雖帶埋怨,眉眼間卻有掩飾不住的驕傲自豪。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高千仞,無欲則剛。”我瞭解九方?潯的感受,與有榮焉的微微笑,那個心納百川,德高千仞的男子也是我的師父,可以作他的徒弟的確值得驕傲自豪
說笑間,我們已來到峰上峰,說是山峰,其實不過是塊與神雪峰形狀酷似的大石頭。也就三四米高,上面並排站立兩個人後,狹窄得連轉身都困難。
峰上峰雖矮小,但的確是神雪峰的最高處,由此極目望去,真是“蕩胸生層雲,一覽眾山小”。(非背錯詩,是隻這兩句應景)
風撥動一弦一弦的雲浪,湧動翻滾無限延展。白雲與雪峰一色,滿眼純淨,不染纖塵。我驚歎震撼,秀髮衣袂飛揚間,覺得自己直欲乘風而去,蕩盡塵世憂患。
痴痴而立目眩神迷,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小師兄叫了又叫,我才戀戀不捨的下了峰上峰,隨他回神廟。從此之後,這裡成了我的最愛,心情不好時,便來坐坐,寵辱皆忘。
九方?潯直把我送至天池宮門外,才揮手離去。
我快樂的轉身走進宮門,天池粼粼雪蓮婷婷,玉麒麟瑞祖憊懶的趴在池邊眯眼假憩,星月低低的懸在上面,好似一伸手便能摘下,直若走入瑤臺仙境。
看著這無限美好悅目的景色,我不自禁的露出甜美笑靨。也不敲門,直接推開雪之傷的房門,跨進屋內。
室內燈火通明,雪玉雕成的蔓枝燈臺上,燃滿了蠟燭。
“師父”我好奇走近伏在案邊忙碌的雪之傷道:“你在做什麼?”
一案的藥草,雪之傷正在挑揀研磨,“明天該給寶兒娘送藥了,我在給她配藥。”
“又到時間了麼,這麼快啊,蓮子粥,又是玉痕神女送給師父的嗎?嘿嘿”我雙眼發亮,捧起案上的蓮子粥,舀一勺先喂雪之傷。
他目不斜視的繼續挑藥草,習以為常的張口吞下蓮子粥,嚥下後又習慣性的微張薄唇等我送來第二勺。
我喂完他第二勺,順勢抬起長腿倚坐在案邊,眯起大眼睛享受餘下的蓮子粥。
雪之傷從我臀下抽出一支深紫色藥草,微抬冰眸輕責道:“去旁邊凳上坐,別在這礙事”
神色語氣都沒有什麼殺傷力,我自然當是耳邊風,眉開眼笑繼續吃粥。
“師父,明天我跟你去”吞嚥間,我口齒不清的道。
“不行,你要做功課。”
“還做什麼,你不是讓我先停了嗎?這個藉口都用了四次了,這回不好用了吧。”我得意的笑。前幾次去小村複診送藥,他都用這個藉口把我留下自己去,我已鬱悶了好久。
“哦”他一愣,抬起冰眸在我笑得像花一樣的小臉上掃了眼,唇角欲勾又抿,“那也不行,你走得太慢,帶你去一天回不來”
“行吧行吧,帶我去吧,回不來可以在申嫂家住一夜呀”我耍賴哀求,挖起一大勺粥塞進他嘴裡,成功攔下他的拒絕。
事出突然,他被噎得咳嗽一聲,努力嚥下,似怒非怒的瞪我,“泊兒”
可惜祥和有餘威嚴不足,根本就嚇不住我,我不在意的吐吐舌頭,“帶我去帶我去”
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