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樓的老闆,宇文鄴其實早就見過了,連話多說過了,只是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罷了。如今自然更不能讓宇文鄴知曉了公子的身份,不然這漏子可就真的捅大了,公子還想混到宇文鄴身邊去呢。
“蘇蘇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蘇若水一臉苦笑,“宇文公子猜得沒錯,蘇蘇確實還能在公子面前說上兩句,不過那又如何?任何人都不得隨意洩露公子的行蹤,不然殺無赦。就是蘇蘇現在再受寵,壞了這規矩一樣沒有半點活路,蘇蘇可是很愛惜自己性命的。”
半真半假的謊言最不容易讓人懷疑,而且這樣的規矩看上去也合情合理。
“若能與北湮樓合作,七星樓並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嗎?況且還能多一個朝廷和江湖的後盾。”宇文鄴從一開始便知此事困難重重,因此並不灰心,繼續勸說道。
“真的沒有損失嗎?”蘇若水冷笑著,一針見血地指出,“與北湮樓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北湮樓並非少樓主一人所能做主,若真的有人想要藉此向七星樓下手,少樓主攔得住麼?就是有燕將軍幫忙七星樓恐怕也無法全身而退。”
更何況七星樓根本不需要北湮樓這個後盾。於官,在炎鉞有當今皇上和安王的保護,在暗夜則有丞相一派暗中支援;於江湖,公子與玲瓏山莊和天洵谷交好,江湖勢力絕對壓得過北湮樓,他手上還有個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殺手組織“星月”;於商,商業一向是暗華閣的強項,公子繼任後更是大肆發展。
“若宇文能對此做出保證呢?”
“少樓主,您自己也應該清楚,您的可信度有多少。”
江湖上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北湮樓的少樓主是個無情無義的主,他的承諾基本不能當真,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見宇文鄴不答話,蘇若水繼續說道:“公子喜歡在幕後出謀劃策,很少親自出面,蘇蘇勸宇文公子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再說就算見著了又如何?公子從不做虧本生意,北湮樓拿不出公子想要的加碼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你委身於青樓實在是太屈才了。”宇文鄴沒想到一個青樓的小倌竟能聰慧若此,如能收歸即用無疑會是一個很好的助力。
看來七星樓還真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剛才青冥長袖善舞周旋於不同客人間的本事,如今蘇蘇對事情透徹的分析能力,這一切都不容小視。他更期望能與七星樓合作了,只不過這個願望如今落空的可能性比較大。
“人生在世又豈能事事如人意?能有如今的生活蘇蘇已經很滿意了。而且能承蒙宇文少樓主高看是蘇蘇的榮幸,這一點就能讓蘇蘇得意不少時候了。”蘇若水巧言答道。
是啊,他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欺壓、無力反抗的藍利斯了,如今的他,是七星樓的頭牌,同時也是“星月”的主事兼第一殺手。與過去相比,這樣的生活他能不滿意嗎?
“難道蘇蘇進沒有想過金盆洗手嗎?宇文可是聽說有不少人願意為你贖身啊。”
“離開這裡蘇蘇又能去哪裡呢?那些想為蘇蘇贖身之人大多看上的不過是看上了蘇蘇的姿色罷了,並非真心相對。以色侍人又能持續多久呢?等到年老色衰不免遭人遺棄,在七星樓蘇蘇還能多攢些銀兩為以後隱居做準備。而且公子對蘇蘇恩重如山,若非公子相救,蘇蘇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蘇若水的這一番話到是發自內心,白凌給了他太多東西,他這輩子也還不清。
“公子,茶來了!”結束這段對話的是託著茶進來的白凌。
“怎麼這麼慢?莫不是又在那裡偷懶了吧?”
“小的哪兒敢啊,這茶要泡到位是要花時間的,哪能把茶葉往水裡一到就端出來的道理?”白凌為自己辯解道,至於剛才他究竟在幹什麼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哦?那我倒要看看這茶到底和平時有什麼不同了。”蘇若水端起茶杯,掀開杯蓋抿了一口,無不意外地看見杯蓋上留有一行小字:看我脖子,見機行事。
看到這幾個字蘇若水反而鬆了口氣,既然公子已有計劃,就不用他在這裡費盡心思和宇文鄴周旋了。
蘇若水像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白凌的脖子,上面有一點點青紫瘀痕。他敢肯定,剛才公子脖子上絕對沒有這個!
“這茶還算不錯”突然眉頭一擰,“你的脖子是怎麼回事?誰弄的?!”
“沒沒什麼。”白凌唯唯諾諾地低下頭,擺明了一副想要隨便帶過的樣子。
“凌!”蘇若水見狀臉色立刻一沉,正要發作卻被宇文鄴打斷。
“他是不想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