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定雲的眼底忽然閃過一絲訝異,腳步一頓,側頭看向北辰光羽,問道:“王爺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北辰光羽一直暗自觀察著沐定雲的神色,看到他的表情,心裡便開始明白了幾分,眨眨眼,露齒一笑,回道:“前幾日翻看一些遊記,上面提到這麼一種人,說是他們的手腳都長得跟常人不同,我就覺得好奇,不知道這世上是不是真有這麼一種人?”
沐定雲靜靜地看著北辰光羽的眼睛,北辰光羽也坦然地靜靜回望他。
沐定雲的眼底慢慢浮上柔和信任的笑意,他微微頷首,繼續向前走去,邊走邊道:“確實是有這麼一種人。他們世代居住在東海上的一個小島上。不過圭族人避世,行蹤隱秘,很少人見過他們。”
北辰光羽點點頭,道:“嗯,我看那遊記上面也是這麼說的,還說有人傳說他們善游泳和潛水,還有”他細細地看著沐定雲的表情,“造船。”
沐定雲停下腳步,側回身看向北辰光羽,挑了挑眉,忽而輕輕一笑,道:“是的,就微臣所知,圭族人是這世上最善造船的能工巧匠,他們所造出的海船無人能出其右,能抵禦海上最大的風浪而依然堅固完好。”
“那”北辰光羽擺出最天真無害的無辜表情,笑眯眯地問道,“為什麼我們北月不找圭族人來為我們造船呢?”
沐定雲望進那雙明亮的黑色大眼,淡然笑道:“我們會的。”
這個話題便告一段落。接著,兩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好些地方趣事後,沐定雲看了看天色,才告辭離去。
微笑著目送沐定雲的高大背影漸漸走遠後,北辰光羽卻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來,北辰墨寰那次秘密回宮果然是和圭族人有關,或者可以更大膽地猜測說,是和斐洛有關。桐荷在北月皇宮出現不只一次,看樣子是在尋找一件什麼東西;而皇宮中加強了禁衛的巡邏,看來也是對桐荷的行蹤有所察覺,或者說他們也悄悄地在皇宮中尋找那件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連北辰墨寰也會特地為此離開戰場回來一趟?
唔,事情好像還挺複雜的。北辰光羽摸摸鼻子,心裡暗暗希望桐荷不會在北月招惹上什麼麻煩,畢竟,他對這個怪人小朋友還是抱有好奇和好感的。
既然事情想不明白,而且,似乎還和自己不太相關,那索性就不去想了。把這些問題拋開到一邊,北辰光羽對著太陽伸了個懶腰,然後一個俐落地翻身上了馬,一拉韁繩,大聲道:“紅棗,我們來跑幾圈!哥們兒,GO!”輕輕一揮馬鞭,紅棗便撒開四蹄,歡快地向前跑去。像一道紅色的閃電,劃過這平靜安逸的草場。
幾日後的一個清涼的夜裡,北辰光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快要入睡的時候,窗外忽然又傳來“呼啦”一聲,他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揉了揉犯困的眼睛,唇邊卻帶了一絲微笑:桐荷,你終於又出現了。
果然,掀開床帳走下床來,就看到桐荷站在窗旁月光下微笑的身影。不過今日桐荷的身旁多了一位客人,一個看外表就知道是與桐荷同族的老人,不過這個老人的眼睛卻並不像桐荷那樣碧綠,而是和普通人一般黑色的眼睛,面目卻很慈祥。
“桐荷。”北辰光羽笑著揮手,走到綠眼少年的面前。
桐荷也輕聲叫了一聲:“光羽。”然後眼神看向那位老人,用圭族的語言和老人說了幾句什麼。
老人和藹地點點頭,對北辰光羽笑了笑,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口向他微微鞠了個躬,道:“見過光羽大人。”說的卻是北辰光羽能聽懂的話。
北辰光羽被老人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老人家不必多禮!”
老人笑著咧開豁了兩顆門牙的嘴,講話有些漏風,卻還算清楚:“光羽大人,小的是東海圭族的長老桐清,此次奉我族族長之命隨族長之子前來,冒昧有一事相求。”
原來桐荷是圭族族長的兒子。北辰光羽雖然疑惑圭族這種突然而來的請求,卻仍然禮貌道:“我與桐荷只有幾面之緣,對東海和圭族也瞭解不多,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老人家不妨先坐下慢慢說。”北辰光羽邀請桐清和桐荷入房內。
桐清輕輕擺了擺手,拒絕道:“無妨。光羽大人,北月皇宮巡查緊密,不能久留,小的長話短說。”說著,頓了頓,才道,“將近一年前,我族有一族人在東海一小島染了當地的一種疫病,暴露了行蹤,不但遇上了匪人,性命不保,而且當時這個族人身上帶著的我族的一幅機密海圖也被匪人奪走。”
聽到這裡,北辰光羽微微皺眉,想了想,問道:“難道這一幅海圖現在北月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