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抱歉。”顧仁趁他沒開口,趕忙陪著笑臉說道。程家無論如何。還是國公府父邸,不是他們一個小小的藥鋪能開罪得起的。
“顧掌櫃,仁心堂關門好久了。”程管家臉黑了,聲音揚了起來。
“請太醫吧,柴御醫也成。真不是不幫您,您自己看,綺娘都病了快一年了。而今天,各家都在請,一天就沒安生過。”顧仁掀開一條縫。綺羅在車裡熟睡著,車裡還燒著爐子,綺羅蓋著被子。
“顧掌櫃,現在城裡情況您不是不知道,柴御醫早在宮中了,太醫們也全在宮中待命,現在略有點名氣的大夫都在忙,不然老朽也會跟沒頭的蒼蠅一樣”程福有些不客氣了,要知道之前顧仁去給他們家送禮時,對他們也是客客氣氣的,他簡直就覺得顧仁此時是翻臉不認人了。
“福叔!”一個沉著的聲音制止了程管家。
“程大爺。”顧仁看到了程平,還是雙手抱拳施了一禮。但神態卻沒什麼改變。
“你身體好了嗎?”程平還了半禮,看看他,溫聲說道。
“託福。”顧仁笑了下,自己被刺,各家都派人送過禮,雖說是看綺羅的面子,但是那也是面子。而程家沒有,此時又問,倒不是顧仁在爭他什麼,只是覺得心中意難平罷了。
“打擾了。”程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讓人讓開路。
顧仁也懶得對他們客氣,對他們點點頭,讓童子上車,他也不進車裡了,就坐在車轅上,趕著車準備回家。
綺羅其實已經醒了,程家她不想去。現在想到程太君,她還是覺得心痛。但是,那是病人。如果父親知道,有病人來請,而她因為私怨而不去,只怕又得罵死自己。
其實也是不是怕父親罵,而是過不了自己那關。若不來請,她可以當他們不存在。可真的來請了,不去,就是有悖醫德,非行醫者所為。磨了半天牙,才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師兄,去程家。”綺羅在車裡叫了一聲。
顧仁回頭似乎想透過厚厚的車簾,看看綺羅的腦子怎麼想的,但最終還是讓人調轉車頭,去程家了。
下車時,程平就在邊上,卻低頭不敢看綺羅。綺羅也懶得看他們,提裙進去,顧仁幫她揹著藥箱。既然已經沒話可說,還是不要說了。
太君這回不是之前的上火,而是真的受了寒。但又因為有些肺熱,於是看著又跟之前的病症差不多,所以喝蘿蔔水沒用,反而寒上加寒,一下子就病症重了。綺羅號了一下脈,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直接起身,在邊上寫了藥方,於是就準備離開了。從頭到尾,除了默默的給坐在邊上的程家人施了一禮之外,她一聲都沒吭過。
“綺娘,太君她”老太公還是問道。
“受了涼。”她把方子看了一眼,就話在桌上,也沒說交給誰,愛抓不抓,反正她是行醫者之本份,至於其它的,她就懶得操心了。
太君其實已經醒了,看了看丈夫和兒子對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再看看綺羅低頭收拾著自己藥箱,而邊上顧仁誰也不看,只是專心的準備接藥箱。顯然,大家都沒有聊天的*。
“綺娘,你來了。”太君溫聲笑著叫了綺羅一下。
綺羅怔了一下,曾經太君也無數次這麼叫過自己,好一會兒,她回過神來,為什麼他們可以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明明知道秦家人會告訴他們,程家要她去死,現在卻能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是臉皮太厚還是覺得自己毫無反抗的餘地,可以任他們宰割?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太君。沒有疑問,只是漠然的看著她,是他們一家要殺她滅口的,現在卻還是要來求自己救她。他們此時心裡又是怎麼想的?
“怎麼不過來坐?”太君還是笑著。
“老夫人!“綺羅好一會兒才對太君行了一禮,安靜的叫道。
這還是綺羅第一次叫太君為老夫人。太君都怔了一下。這是大家都慣常的叫法,對大家來說,這才是對的。但對太君來說,綺羅已經開始跟他們劃清界線了。
“你身體好些沒?看著瘦多了。”太君還是笑了笑,顯然這位不打算就此跟他們劃清界線了。
“民婦告辭。”綺羅懶得想太君想做什麼,她沒有太君那花花的腸子,她乾脆直接告辭。
“綺娘,謝謝你。”太君還是笑了一下說道。
綺羅沒答話,輕行一禮,與顧仁退下。
程平送他們出來,好一會兒,“綺娘,謝謝。”
綺羅沒說話。
顧仁也不想說話。
綺羅來,是她做大夫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