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以讓師弟給取了一個宏毅的字,就是期望著他,能君子決斷些。這回這麼堅持讓媳婦把孩子打了,說實話,別說師弟不捨得,我也不捨得,我也到了含飴弄孫的時候了。真的有個胖孫抱抱,管他是不是聰明,憨厚可愛就行。不當宗孫就不當宗孫,我還能養不起一個孫子不成?仁兒太反常了,不得不讓我多想。我想師弟應該也想到了。他是仁兒的師父。知徒莫若師,只怕兒子這關很難過了。”
顧老爺搖搖頭,他不是信或者不信。他一大老爺們,怎麼會管兒媳房中事,別看一個宅子裡住著,但是他和綺羅每日除了吃飯,見面的機會還真不多。所以讓他去想兒媳肚子裡的是不是他孫子,這事還真不好說。他也就只能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這事。什麼樣的事,能讓兒子性情大變,逼著老婆打胎?在他看來,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他雖然不敢相信,但是還是衝口一問,因為他很清楚,就算自己不問,段鼎也會這麼猜的。
“應該叫住仁兒,問清楚的。”顧太太急了。若是這樣,問題就複雜了,她也不清楚顧仁是不是這麼想的,萬一真的被段鼎給問出馬腳來,只怕這媳婦就真的保不住了。
這會哪能追得回來。於是段鼎和顧仁就正面對決了。段大娘自然不會跟之前似的,又是茶,又是點心的往上送,她就黑著臉,盯著顧仁,那眼神就跟刀一樣,嚇得顧仁一哆嗦。
“你到底怎麼想的,若不說清楚,我們是不會讓你見綺孃的。”段大夫也盯著顧仁,就算沒段大娘那麼凌利,但是,絕對不是什麼良善的態度。
顧仁能怎麼想,自然把自己的想法如實的回稟了。不過這些話,昨天段大夫他們已經聽過了,基本上,他們不信。
“岳父,正如我娘說的,她因擔負不起宗婦之責,半生都在親戚族人的嘲笑之中度過,真的生一個不能擔負宗家責任的長子,可憐的不僅是綺娘,更是那個孩子,我們雖然能保證他一生衣食無憂,但是將來呢?我和綺娘不在了,誰來保護他?指著弟妹們?我二叔那樣,您也不是沒看見。若是女孩,沒有家族的壓力,可是將來呢?岳父,這是一勞永逸的法子,雖然對綺娘太殘忍了,但是,這是最好的選擇。”說著,顧仁的淚都止不住掉了下來,這話他也勸了自己兩天了,雖然這話在心裡過了無數次,雖然現在說得無比的順溜,但是,真的說了,他還是忍不住心酸難過起來,那也是他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是第一個孩子,若沒有這些事,他該多麼歡喜的迎接著他的孩子到來。
他總想到綺羅笑盈盈的對他,“師兄恭喜你,我們要有孩子了。”
那一幕就跟刻在心裡一般,一遍遍的回放著,一次次的讓他一再的經歷著剜心之痛。
“沒懷疑這孩子不是顧家的?”段鼎厲聲問道。
“岳父!”顧仁本來還傷心傷肺呢,結果聽這話,立馬怒了。顧不得抹淚,就差沒跟岳父翻臉了。
“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什麼性子我很清楚,你連拿個針炙都抖得跟篩糠似的,讓你寫個藥方,跟要了你的命一樣。這回你倒好,逼著綺羅打胎,這跟殺人有什麼區別,這回你倒是不怕了?”段鼎根本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岳父,現在打掉孩子,總比過幾個月打安全得多。多一天,綺娘就多一分的兇險,弄不好綺娘都會沒命的。就算搶回性命,將來傷了身子,是不是得不償失?”顧仁真的抓狂了,他殺死自己的孩子已經很痛苦了,現在卻還要他承認,他這麼做是因為不信任妻子,他是不想在最惡化的時候處理,怎麼就沒人相信呢?
顧仁最終還是見到了綺羅,過程雖是曲折的,但是段大夫卻和妻子想的不同。他其實比妻子瞭解顧仁,畢竟也是從小看大的,又做過他的師父,學醫,跟學別的不同,比一般行業更關注心術。頭幾年,說是學藥,更多的其實是考驗心性。若不是對他的人品肯定,顧家來提親時,他不會親自去找顧老太太談了。正是因為他知道顧仁不錯,於是才會談。
而這些日子,其實顧仁對綺羅怎麼樣,他也是看在眼裡的。而女兒對顧仁其實也是極好的。女兒從小就不怎麼親近人。在綺羅知道她的婚約之後,她總算是有些親近父母了,但是做其實還是有些生硬的,而婚後,她越來越有些真性情了。段大夫之前是覺得女兒只怕是跟顧仁學壞了,但是後來想想,若不是顧仁對她好,她怎麼會這般。
所以他們夫婦和順,這些都是看在段鼎的眼裡的。正如段大娘說的,父母對子女最大的期望是什麼?就是子女好!沒有什麼比子女過得好,更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