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子才沒答應,他在等著綺羅自己去說服顧仁。
“不開心?”顧仁還是顧念著綺羅的,看她不作聲了。忙輕聲哄了她一下,不過這僅僅只是哄,就當她是突發奇想,不過沒關係。可以想,他一點也不介意。
“如果說這是我想要的呢?”綺羅看著顧仁的眼睛。
“你想要的?”顧仁怔了下,想想笑著搖搖頭,“綺娘,你可以自己學,喜歡怎麼學都可以,你甚至可以隔幾日回仁心堂跟岳父請教,這些我都可以答應你。你可以儘可能的去學習,去試製新藥,對了。我會讓人把那些草藥都挖回來。讓你看新鮮的草藥長什麼樣。好不好?”
“你挖那些草藥回來。只是給我看的?”綺羅怔怔的看著丈夫。
“是啊,岳父說你只見過我們附近的草藥,於是我就把我們附近沒有的挖回來給你看。”顧仁鬆了一口氣。這位終於從宗學上轉開了思緒。
綺羅無語了,她真沒想到,這位費時費力挖給自己,就是給自己看看新鮮的草藥長這樣!自己在他的心裡得多麼無知,才會這樣!
“師兄,讓宗族的孩子們學藥學,一是讓他們體會一下宗家之苦。不是人人都能學醫,學藥的。我怎麼學出來的,你是看到的,爹每年趕出多少弟子。你也看到了,真的學成的,只有我一個。我讓他們學藥,識藥,只是讓他們知道,作為藥家的傳人,他們從小吃的,用的,都是宗家一點點用這些也許在別人眼中連草都不如的東西里一點點的賺回來的;其次,我也真的希望他們中間有幾個可塑之材,這是真心話,雙拳難敵四腿,你知道嗎?就是剛剛的程老公爺家,他們家的廚子都會三板斧,真的有敵來犯,縱是丫環家丁,只怕也比外頭的平頭百姓強。一個家族的傳承不能只靠著宗家。”
“會惹事。”顧仁抿緊了嘴。
“我說了,沒那麼容易。醫藥是易懂難精,什麼不為良相,必為良醫,那是鬼話。也許會幾個藥方,就能做遊醫;認識天下藥材,也許就可以開個小藥鋪。但是一個真正的大夫,一個能製藥的大夫滿京城能找出幾個?”綺羅盯著丈夫,她就差沒說,顧老爺與自己老爹是同門師兄弟,而顧仁自己還得叫他一聲師兄,這就是區別。所以真不用把一個小小的藥學想得那麼嚴重,讓人學,這個東西沒那麼容易學。自己把全部的心力投入了三十多年,她有無數的戰士給她磨練醫術、試藥,她才有今天,她真不相信,請一個普通的藥房大夫,給一群孩子兼職認認藥,教些基本的知識,就能培養出一代名醫來。
顧仁看著一直害羞的妻子,為一個宗學拉著自己說得這麼認真,還說了這麼多話,顯然,這些都是她想說,想做的。顧仁突然覺得答應她也沒什麼了,既然她這麼認真,那麼就答應她。
“好!”
綺羅笑了,她有一種成就感,因為她真的說服了顧仁,好一會兒,“你是被我說服的,還是因為我想做?”
“我被你說服的,當然,也是因為你想做。不過你說得也對,我用心學過,我有天賦,可是我也沒天賦,所以想想看,我這麼認真也追不上你的步伐,他們就更沒可能了。”顧仁故意說道。
綺羅這回真的笑了,她喜歡顧仁的回答。因為是自己想要的,所以他會答應,當然,自己也真的說服了他,於是他無法不答應。這個讓她很開心。
顧仁也跟著開心起來,他真的沒有見綺羅這麼開心過。所以讓她開心一次也可以。
回到了家,綺羅心情都一直保持著,跟公婆請了安,她就去安排飯食了,解釋程公爺的傷情,由顧仁說去,她懶得說。待她回來,顧仁和老爺正是談話,倆人都面色凝重,而婆婆當沒聽見,只是安靜的聽著,看她進來,忙招手讓她過去。
“老公爺傷得那麼重?”老爺子聽到顧仁說要治八|九個月,這得傷得多麼重啊。
“哦,要康復,是得那麼久。”綺羅順口說道,正好送餐來了,她忙給公婆擺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就是說沒性命之危?”
“沒有!”綺羅搖頭,特別的坦然。
“太醫能有更好的法子嗎?”顧老爺想想,皺眉說道。他也學了多年醫術,就算不能成大夫,基本的原理他還是知道的。
“應該不可能。”綺羅能說,經過了今天晚上,程老爺子的病情估計沒人敢接手,不管是太醫還是更高一級的御醫了。
程老公爺她已經跟他說了,今天晚上,他會腹瀉,會嘔吐,會發燒,這些都是排毒的過程,但是在醫學上,這也是表症,也是傷,他們號脈,絕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