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此時的他有些不同了。
太君一下車便看到了綺羅,光憑著那一瞥,她就確定,這就是讓兒子失魂落魄的女子。不算驚魂一瞥,畢竟能讓兒子要死要活的女人,有付好相貌並不值得讓人覺得有什麼驚訝的。她還是對綺羅點點頭,之前的藥單子,已經讓綺羅在太君面前得到了被尊重的地位。
因為太君來了,綺羅還真不能不管她自己先進,只能站在原處,老實的弓身,等著太君進去。自己作為主人再跟隨。
段大娘真沒經歷過,都嚇傻了,想上前招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綺羅只是輕輕的拉住了母親,段大娘看綺羅弓身行禮,也就只能跟著做。等太君進去了,綺羅自己拿了藥箱,讓丫環扶著段大娘回內宅,別出來了。段大娘想想也是,還是跟這些人少打交道為好。
不過太君就算此時心急如焚,卻也關注著綺羅,段大娘的態度是對的,而綺羅的態度讓老太君頗有些驚異了。是的,之前的容貌沒讓老太君覺得有什麼,加之之前印象還不錯,於是她給了這個女子一點善意。以她多年與人相交的眼光來看,綺羅可能給她任何反應,惟獨不該是停在原處,弓身側讓她過去。她不是刻意的,可是她做得非常之習慣。這種禮儀不是貴族之家,沒十年八年,是培養不出來的。而段大娘顯然不可能給她這種教育。
綺羅弓身低頭時,其實此時已經有了些淚意。重生之後,她就沒再見過太君了,十八年的相依為命,生命的最後,是太君抱著她放聲大哭。是太君幫她親手更衣,而太君沒有帶著她的屍身回京,她親手一把火燒掉了她的屍身。
那是,綺羅那時其實就在太君的身邊,看著她一手柱著拐,一手拿著火把,不遠處,程喜吹起了軍號,這是軍人的葬禮,太君把她當成一個軍人般安葬了。她婚姻失敗了,最終她被當成軍人一般被安葬,並且進入了程家的祠堂,她能進去,不是作為程家的媳婦,而是程家的戰士。再一次看到她,她才明白,自己真的很想她。
好一會兒,綺羅才收回了激盪的心情,揹著藥箱進了二進。當初秦修躺的那間病房,老公爺包得嚴嚴的躺在那兒,段大夫本來是要跟太君解釋病情的,看到女兒,皺了一下眉,“怎麼這麼晚。”
綺羅對大家默默的行了一禮,到父親身側,看父親示意自己診脈,她表示有點無奈,只能跪坐在老公爺邊上,默默的診了一下脈,怔了一下,仰頭看看父親。
按著綺羅的標準來說,老公爺這就算是沒啥事了。跟她在路上想的一樣,能堅持十到十二天,本身就代表著死不了了。現在診了脈,內傷已經好了。外傷有點重,不過包著呢,這得慢慢養著,也不是十天半月能養得好的;至於說血虛也是很好理解的。誰受傷,流血過多後不血虛?所以非要她來幹嘛?不過看父親那樣,她也不敢問,只能拿了長耳,對老公爺笑了笑,“老公爺,民婦聽聽您的肺,過會讓您吸氣,您就深吸一口,讓您呼氣時。您再慢慢呼。成嗎?”
老公爺是清醒著。他對綺羅笑了一下,點點頭,看來說不出話來。綺羅把長耳放到老公爺的胸口,“吸氣,慢一點,一直吸到吸不動為止。”
她輕輕的說道,老公爺慢慢的吸氣,連不用長耳的段大夫都聽到了破氣聲,皺了一下眉。綺羅再讓老公爺慢慢的撥出,老公爺還是嗆了幾聲。臉漲得通紅。
綺羅也凝重了起來,想想放下長耳,“老公爺。我要輕敲一下您的五臟,要是不舒服,哪怕只有一丁點的不舒服,你就吭一聲,千萬別忍著。這個很重要!”
老公爺怔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
綺羅慢慢的把左手向下按,右手輕敲左手,一邊注意著自己的手上的觸覺,一邊關注的老公爺的表情變化,她其實很瞭解這些軍人的,就算囑咐過了,他們覺得能忍的痛,都不叫痛。她只能從他們表情細微的變化來分析,好在那些年,無數這樣的軍人讓她診治,她早就練就了火眼金睛了。
好一會兒,查完了,她對老公爺再次笑了一下,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您內傷和外傷都沒什麼事兒了,放心。”
“謝謝你,姑娘。”老公爺難得給了她一個好臉。
綺羅對這位前公公沒什麼映像,就是新婚時敬過茶,其實就沒怎麼說過話,現在想想看,這應該還是這位前公公兩輩子第一次對自己笑,她都覺得怪怪的了。起身淨了手,老實的站在父親的身邊。父親想想還是對太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決定出去再說。
二進也有中堂,中堂也是待客的,請太君坐下,童子送上了茶水,不過綺羅也知道,太君不在外面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