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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鼎叫女兒回來其實是為了顯擺的,他一號脈就知道老公爺沒事了,受傷之後,程安把綺羅給了護心丸拿了出來,給老爺子服下,然後快馬奔回,一日兩粒,加上上次程安受傷,老太君沒捨得給他吃的那十顆,這回一併讓他們都帶上,等回來時,老爺子雖然在馬車上顛波得夠戧,但是內傷生生的用藥給養好了。不得不說,是護心丸救了老爺子的命。
段鼎無比的自得,這藥是女兒製出來的,已經前後救了兩個人的命了,他特意叫女兒回來享受榮譽的,不然,就算真的是危重的病人,以段大夫的嚴謹的醫術,也用不著女兒來幫忙的。
許是太得意了,於是根本就沒著意的檢查老爺子的舊患。不過剛剛綺羅檢查時,他雖然沒有親耳聽,不過他也是老大夫了,從綺羅的手法,再看老爺子的反應,其實他心裡也有了譜。
綺羅對病情的分析他是認同的,但並不認同治療方式。正如綺羅說的,可以等老爺子痊癒之後,再用火炙發出寒毒,這種方式安全,而且老公爺本身也不會受什麼罪。他想不明白為何女兒要提出吃力不討好的治療方法,臉色就有些不善了。但是明顯的,女兒風險的方式得得到了太君的認同,他雖然不懂朝政,但是有一點他明白,就是病人有病人的選擇,他只是大夫。
“段神醫?”老太君看向了段鼎,總的來說,段鼎才是老公爺的主治大夫,她要給他一點面子。
“早治比晚治好。”段鼎說了一個含糊的話。
“會死嗎?”程安不會跟在座的人鬥心眼,他盯著綺羅。直愣愣的問道。
“誰都會死的,我只能說,如果早治,老公爺將來會舒服一點。”綺羅本想斥他幾句的。剛說了一句,抬頭便看到了顧仁,他就站在程安的身後,她只能放緩了聲調,說完對顧仁笑了一下,“回來了?”
程安已經不會自作多情了,看綺羅前後態度不同,馬上回頭,果然,看到了顧仁。側身讓了一下。顧仁對他們拱了一下手。過來先給岳父行禮。
“回來了!”段鼎看到女婿還是開心的。輕輕的扶了他一下。
“讓岳父擔心了,小婿慚愧。”
“行了,回來就好。”段大夫輕輕的拍拍女婿的手臂。看向了太君,“要不您一家商議一下。”
“段神醫請便!”太君擺擺手,雖然說客氣,但是上位者的風範卻也不是一時半位能改得了的,當然,她也沒打算改。
她不禁又看了綺羅一眼,她起身很美,先長跪,用腳尖之力撐起,慢慢的站起。而她的上身幾乎都沒動過,她現在年紀大了,起身要人幫了,但是,就算這樣,她也不會像段鼎一般用手撐著桌子站起。這兩口子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女兒?
低頭想想,她叫自己為太君的,她身上無一不妥帖,連說話的聲音語調,太君都覺得無比的舒坦,連兒媳盧氏,女兒樂兒也沒有這麼妥帖,若是別人這樣,太君的性子定是要疑的,她會覺得,只怕這位別有圖謀,但是這位顧夫人做起來,她竟然下意識的就覺得,她是好的。
“娘!”程安輕輕的移到母親的面前。
“怎麼看?”
“不如等爹再好一點吧?段姑娘說了,很傷身的。”
“長痛不如短痛,傻兒子。”太君輕輕的拍拍兒子的額頭,突然眉頭皺了一下,她知道嗎?段神醫明顯是不同意女兒的意見的,不過不想當著外人的面讓女兒下不來臺。而這位段姑娘卻提出一個要人命的法子,留在仁心堂三個月,人事不知,回家再躺半年,老爺子為國到了這份上,誰還好意思說他不盡心盡責?她是這個意思嗎?自己想得到,那是自己陪著老公爺多年,老公爺不懂放軟身段,她就只能自己努力去學會趨吉避凶,她得保護她的孩子們。
但這位段姑娘想做什麼?顯然她對程安是沒什麼好顏色的,可是再沒好顏色,臨行之前,她還是給了程槐二十顆護心丸。說是為了程安的病,可是誰不知道,護心丸是治內傷的?她出門時,把上回的十顆也拿出來,他們都沒想到,這三十顆,真的救了老公爺的命。
她對程安真的無情嗎?縱是無情亦有情吧!至少,她不願意看到程安死,所以她給他治病,給他藥丸。可是,為什麼她不阻止他上戰場。如果她真的對他有情,也許就該直接給他一劑瀉藥,而不是護心丸。當然,如果她嫁到程家超過十年,她這麼做,太君就不會有一絲的疑惑,但顯然,這位不是程家人,她理解不了程家人的驕傲的,她是顧家的當家奶奶。也許這也是情?恨不相逢未嫁時,既然她嫁了,於是不如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