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擔心什麼?其實,這是多麼一個絕好的機會,烏孫既然彪悍,那麼有人死在戰場這個理由也就順理成章多了,不是嗎?”月塵又露出了那高深莫測的笑容,漆黑的雙眸吞噬著我的靈魂般蠱惑著我。
月塵說的對,戰場上刀槍無眼,這是一個多麼絕佳的機會,如果,如果可以利用烏孫除去對我不利的因素,那麼我便不僅僅是打贏了一場仗而已了。我滿腦子都是月塵告訴我的話,絲毫記不起那些不利的因素中有著我血親的哥哥,我只知道,也只聽到這是一個機會。
“公主可有把宇文彩編入幽州鐵騎之中?”月塵起身走到矮几上的一架古琴前,跪坐在蒲團上,輕抬素手,古琴獨有的琴聲仿似自遼遠空曠的地方傳來般。
“為何要將她也編入鐵騎?難道真的要讓她上戰場,她畢竟是個女子。”
月塵停下了撫琴的手,手掌摁住剛剛還傳出美妙旋律的七根琴絃,轉身挑著一邊的眉毛看著我,我知道,每當月塵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多少說明他有點不贊成我的說法或做法,果然月塵轉身不再看我,聲音淡淡的道:“公主要知道,佔得先機也不表示敵人不會後來居上,公主知道宇文彩是顆好棋子而不用的話,別人自也會發現,到時,再好的棋子也是要被毀掉的,公主難道希望宇文彩跟公主站到對立的一面嗎?”
我看向滿園的梨花,春日裡氣息芬芳的原因大概便是這些美麗的花兒都選在春季綻放的原因吧,明媚的陽光刺得我睜不開雙眼,我輕聲道:“我只是不忍心而已,宇文彩並非局內人,如此這般的牽連著她,是不是···”
“天下為棋局,萬物為棋子,敢問公主,誰又能成為真正的局外之人呢?”
月塵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彷彿只是在呢喃著什麼,可是卻重重的觸到了我心上,該怎麼做老天何時由得我選擇過?縱觀天下,誰不是命運安排下的一顆棋子,宿命早就在我出生那天起以不可抵抗之勢向我壓來,時不待我,命不由天。
四月十八日,在三千禁衛軍的護衛下,那輛掛著父皇的牌照卻一直是我在使用的玉輦拉著我向西行駛著,寬大的玉輦上除了我和柳煙外,此刻還有一個人正懶洋洋的拿著本書兀自看的歡暢。一身素白的衣衫顯得不染纖塵,烏黑的發鬆松挽著一根玉簪,纖細而小巧的下巴看的我是一陣一陣的嫉妒著。面板白的幾乎和身上的衣衫融為一體,那感覺就和薄薄的蟬翼一觸即破一般。
柳煙時不時看看我的臉色偷偷的笑一笑,被我瞪了也不知道收斂,想著我幾乎是坑蒙拐騙全都用上才將月塵綁到了這玉輦之上,自己臉上也是一陣陣的火辣著,畫兒和琴兒及其他宮女們全都擠到了後面幾頂小馬車上,我還不是怕月塵喜歡靜,會被這些呱噪的小丫頭們打擾才這麼吩咐的。
“身為被劫持之人,你能不能不要表現的這般配合?怎麼著也該反抗一下才對吧?”我飲了一口柳煙遞來的普洱茶,對於沒使用暴力便將月塵拐到玉輦上這件事可是耿耿於懷的。
月塵漆黑的眸亮晶晶,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月塵不覺得有什麼需要反抗的,這錦衣玉食,又有美人作伴,月塵著實找不出什麼反抗的理由。”
美人相伴?指的我吧?看了一下柳煙,雖然也是溫婉可人,可比之我還是差點的。當我發現我偷瞄柳煙的這個動作被月塵看去了後,害羞逼得我趕緊將一直窩著睡覺的懶貓墨雪狠狠的摟進了懷中,然後就是某隻懶貓的慘叫。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君莫欺,長相守
文彥文宣扮作侍衛騎馬隨侍在玉輦邊,西行之路自出了曲城便顯得有些顛簸起來,即便走的是官道也多少有些荒涼,時至傍晚,侍衛們都開始原地搭建帳篷,埋鍋造飯,我有華麗的的玉輦,特意吩咐了下去不要搭建我的帳篷浪費時間了。等到用完晚膳,天幕黑下來後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什麼樣的決定,因為貌似侍衛們也沒有搭建月塵的帳篷,今晚我兩人勢必要一起在這華麗的玉輦中住一夜了。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基於對這句俗語的推崇,晚膳之後我和月塵便沿著隊伍紮營的地方向下走去,身後跟著永夜和文宣,自是覺得一切周全。遠處的高山,近處的流水,雖不及煙雨江南惹人憐愛,也不及人工雕飾的園林來的舒心,可卻別有一番生機勃勃的感覺,似乎天地的遼闊盡在此處。
我俯身將娟帕在河水中沾溼,來回的撥弄著水玩,許是剛融化不久的雪水,又或者是春暖乍寒的傍晚原因,觸手冰涼,不一會兒涼意便侵入骨頭,我正想著擰乾娟帕時,月塵盤膝坐在了我身邊,伸手撈上來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