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表情的看著跪在我面前哭的一塌糊塗的女子,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剛剛說你擅於臨摹別人的字跡,是嗎?”
聽到我這麼問,惠潔停止哭泣,面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我接過柳煙遞來的娟帕輕輕擦拭著嘴角殘餘的血跡,輕聲說道:“本宮可以救出七哥,還可以恢復你美人的身份,甚至還可以將七哥再交回到你身邊,但是,你打算怎麼回報本宮呢?”
惠潔茫然無措的看著我說道:“公主,貧尼如今只是個出家之人,怕是對公主沒有多大的用處的。”
“有沒有用,或者怎麼用是本宮的事,你只需考慮好就可以,是真的要青燈古佛,無動於衷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受罪,還是雍容華貴,盡享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只在你一念之間。想想自己懷胎十月,含辛茹苦養育了那麼大的孩子卻管別人叫娘,師太你真的甘心嗎?”不再看還在跪著發呆的惠潔,柳煙扶著我向寢殿走去。
直到元方來幫我診完脈,開了藥方親自去熬藥惠潔才似乎真的想通了一般,此時的她跪在我的雕花大床前,雙目堅定雙拳緊握的告訴我她願意聽候我的差遣,願意將靈魂交給我,乍一聽到這句話,害我以為自己已經變成了吸人靈魂的魔鬼。
當晚我便將惠潔留在了長樂宮,我知道此時若是她走出長樂宮的宮門必定是沒有活路的,我想現在皇后肯定在捶胸頓足的後悔,當年為何事成之後沒有除去她,僅僅只是要她出家便了事了。還有就是惠潔口中那個嬤嬤是誰?我躺在床上回想著皇后身邊到底都有哪些宮人,卻始終找不到惠潔口中的那個老嬤嬤,難道時隔多年,她已經死了不成?
一夜的噩夢,再加上睡前曾吐了大量的血,所以一早睜開眼我便開始暈眩了起來,好在我向來是個意志能夠支配身體的人,所以在睜開眼暈眩了一會兒後我便立馬強迫自己進食,並派人找來了寧三。寧三進門時我正呼呼的喝湯,為了表示我很有鬥志,我捨棄了調羹,抱著相當於我臉那麼大的白玉湯碗,寧三看到我時我正好要喝乾最後一口,以至於我壓根沒瞧見寧三進來,而寧三也沒瞧見我的臉。
正想隨便拿袖子擦一下嘴巴,可看到月白色薄紗的廣袖宮裝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邊拿娟帕擦著嘴角邊和柳煙抱怨道:“小廚房的掌勺是不是換人了?這兩天不只是菜鹹,就連湯都能把我給齁夠嗆,照這麼吃鹽法早晚把我吃成高血壓。”
“這一大早的就聽你在這裡抱怨,怎麼,心情不好嗎?”在所有人看來寧三這個表情實在算不得笑,可深深瞭解寧三的我卻知道他那是開心的樣子。
我狠狠的一扔娟帕,粗聲粗氣的吼道:“我為什麼心情不好,我不只心情好,身體好,精神更是好的沒法說。”
看看寧三不解的看著我,沒有搭茬的意思,我才跟破了的皮球似的所有的鬥志都從破開的洞裡跑了出來,隨手拿起一根筷子敲擊著白玉湯碗說道:“這世上那麼多希望我過的不好的人,我總不能真的表現我過的不好來遂他們的心吧?這點精氣神我還是有的,雖然現在很少很少了。”
今天的寧三難得穿了朝服,絳紫色的朝服雖沒有平日裡的錦服顯得瀟灑,但我自認為我大祈的官服還是蠻好看的,所以眼下穿在寧三身上才會顯得既威嚴又不失俊秀,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因為穿這身朝服的人是寧三的原因。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亡國人遺恨
寧三在我對面坐下,上下看了我一遍才說道:“果然是不只心情不好,氣色也不怎麼好。”
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我淡淡的說道:“我打算要動手了。”
沒有回答,我知道寧三正在研判著我的表情,但我需要的不是建議不是忠告,我不需要什麼,當然能支援我更好。直到畫兒和琴兒撤下碗盤奉上香茗,寧三都沒有開口,我抬頭看了一眼寧三,正好看到寧三一張一合的唇:“一定要現在嗎?”
“一定要現在。”我的聲音很堅定。
“你一向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在一些小事上都是如此,怎麼在這樣的大事上倒那麼不穩重了?”
我起身走近窗邊,五月的驕陽即便是在早晨也有些熾熱起來,深深的吸進一口窗外的新鮮口氣我解釋道:“我知道有些事是要講究時機的,但我很怕,因為有句話叫做夜長夢多,我想以前我大概是太在意過程了,其實完全沒有那個必要,有人告訴過我,我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所以只要目的達到,能早一天不晚一天,其他的一切都沒有差。”
“一切都沒有差嗎?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決定了的,我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