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賣了給你說一個。”
“放屁!”石頭罵了一聲,然後縱身斜坐梳妝檯上,幫我重新將髮髻打散下來,輕輕梳勻,時不時又將頭髮抓一把過來揉幾下玩,忽然撩起側發,驚訝問道:“你耳朵上什麼時候多了這對玩意?是兔子嗎?”
雖然耳環被我頭髮遮住,見過的人不多。但我還是猶豫了一會,決定坦白:“是冥少主賞的。”
“他怎麼賞你這個?”石頭更驚訝了,“南宮世傢什麼金的銀的沒有,就打賞你一對那麼難看的白石頭兔子?太不值錢了吧?你是不是事情沒辦好?”
真正的和田白玉價值連城,不是普通鄉下孩子見得到的東西,但便宜的水白玉卻不少,是窮人家少婦才帶的玩意。石頭平時連女人都不太留意,更別提留意女人身上的飾物的質地區別,只覺得金首飾才是值錢的硬道理,根本看不上玉石玩意。
我想明白這點後,覺得這孩子老實得太可愛了,便笑著附和:“你說得對,是少主太小氣了,他還賞了根簪子,居然是瓷的,我都不敢帶出去。”
“不耐摔的玩意,”石頭同情地安慰我,“別鬱悶,等過兩個月,我存夠月錢,給你買對金耳環和金花,保管帶出去人人羨慕!”
“嗯嗯”我笑趴在桌子上了。
“我去練武場找教頭。”石頭見我情緒好轉,準備離開。
“等等!”我衝出院門,把他拉回來:“急什麼?我還有東西要給你。”
我將手中一直攥著的紅布包開啟,裡面是條閃閃發亮的銀項鍊,上面掛著顆銀色星星,是我最近託小王管事幫忙去鎮上金鋪找人打的,還刻了鐵頭大叔的名字在上面。
石頭愣愣地看了半天鏈子,又看了半天我,滿臉困惑。
我將鏈子遞到他手上,不好意思地硬邦邦說:“這玩意給你,夜裡想爹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睡覺的時候也掛著,說不準就能夢到鐵頭大叔了。反正我以前就這樣幹過,效果挺好的。”
石頭咧咧嘴,好像怕我反悔似的,匆忙接過項鍊,開啟掛鉤就往脖子上套。可惜沒帶慣首飾,手指對這些小玩意不太敏感,掛了半天沒掛上去,便彎腰道:“你幫我。”
“再彎低點。”這孩子最近像竹筍似的,個子長得真快,我拿過項鍊,輕掂腳尖,才看仔細位置,勉強套了上去。
他的頭髮又細又軟,給太陽曬得微微泛黃,摸起來手感很好,像貓毛。我壞心腸地摸了半天,才將碎髮弄開,輕輕掛上銀鉤,然後重新將他自己亂梳的頭髮綁成一個低低的馬尾,兩側挑幾縷長長的劉海。
環臂繞頸時,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指尖輕輕拂過掌心,停留片刻,然後略略抬頭,飛快地斜斜窺了我幾眼,瞬間又放開了手。
外頭有幾個小男孩探頭探腦地看這邊。
他不高興地對我說:“不要在大庭廣眾下拉拉扯扯。”
我趕緊鬆手,不拉扯了。
他貌似更不高興了
接下來的日子,石頭忙得像個陀螺,除了天天跟吳秀才看一個時辰書,其他時間都泡在練武場上,經常累得走路都打顫,偶爾來我這裡打個轉,也是吃塊糕點就走,說句話都沒時間,有次還吃著吃著就直接睡著了
我覺得他太拼命,勸了好幾次。
石頭口頭上答應得蠻好,回去態度照舊,我很鬱悶,只好做義工,幫他把那堆髒衣服都洗了。
又過了沒幾日,他悄悄地找到我說:“醜丫頭,我申請加入南宮家的黑衛了。”
我目瞪口呆半響。
他口氣很輕鬆,以為我不知道黑衛是幹什麼的,可是我知道!那個部門只收無父無母的孤兒,精心栽培成死士。專門為南宮世家做一些暗地裡殺人放火綁架滅門等危險事,死傷率度極高。
我幾乎是拍著桌子教訓:“這種只收孤兒的組織,擺明就是讓你們去拼命不負責的!將來十個裡面有七個能活著出來就不錯了,你究竟是用什麼豬腦子才想到去申請加入的?”
“只有加入黑衛,才能學到南宮世家一些不外傳的武功。”石頭無所謂地抱臂站在樹下,悠閒看著空中飛鳥。
“想學武功有什麼難的?將來弄個秘籍算了,不提這個,你快快從黑衛退出來!”眼看辛苦種的白菜就要給豬拱了,我氣得差點飆淚。
石頭緩緩低頭,仗著身高優勢,哄小孩似地摸摸我腦袋,安慰道:“別擔心,就算九死一生,我也是活著出來的那一個。”
我不信,好話歹話說了一籮筐。
他只是笑